随着手术的日期一点点临近,殷朝暮接受了系统全面的检查,排除肝外转移灶的存在以及多原发肿瘤的可能。之后又在医生建议下做了护理,争取将j-i,ng神状态、身体状态调整到最好。
还记得当时医生特意告诫过有几种情况的患者坚决不宜做肝移植:肝外存在难以根治的恶x_i,ng肿瘤;存在难于控制的感染;难以戒除的酗酒或吸毒者;患有严重心、肺、脑、肾等重要脏器器质x_i,ng病变;有难以控制的心理变态或j-i,ng神疾病。
顾疏听了有点迟疑,某人虽说不酗酒,但酒瘾也不小。殷朝暮笑起来,打趣说:“放心,我肯定能控制住,不过最后一条么……唔,你倒是真需要注意注意。”顾疏失笑,然后两人确认后收拾衣物,第二天殷朝暮就搬进医院特护病房。
临走前,他把殷氏交还给沈倦,沈倦却不接,于是只能找了陆维帮忙看顾。陆维曾想跟过来照顾他,碍于旁边还有一对儿姓顾的兄弟为这份美差争抢不断、相互怒目,只得悻悻然放弃。
这对儿兄弟愈渐趋向幼龄化,你来我往冷嘲暗讽,听得殷朝暮头大!最后还是顾疏先下手为强,说动他老爹将一堆事情押给顾禺,成功摆脱电灯泡跟着严管事进驻医院。
蓝色窗帘低垂着,隔绝了室外温暖的阳光。光线偏暗的房间内流淌着午后独有的安宁静谧。
床上被子隆起一团,殷朝暮自从入院就遵医嘱日日午睡,以为内受一些调养药物作用,变得越来越嗜睡,通常午觉能睡一下午。
顾疏轻轻把房门推开,拎着牛n_ai水果小心地走到床前。床上殷朝暮睡得十分模范,他特地抱来个超级软的羽毛枕,这会儿睡着的某人半边脸埋在枕头里,头发有一段时间没剪,只隐约露出红扑扑的小脸。
顾疏弯下腰,修长的指尖触上他额头,将过长的发丝往旁边lu 到耳后。他这些天多了个新爱好,那就是趁恋人没醒之前,一边看他睡姿一边偷笑。
“都四点了还不醒,乌龟也要冬眠吗。”
其实这件事非常无聊,但顾疏越做越上瘾,每天乐此不疲地早到一会儿,就为看殷朝暮睡脸。
手指沿着细嫩的脸部线条一路划过,直到抚上对方j-i,ng致的鼻尖。
殷朝暮不堪s_ao扰,潜意识却拖着不愿醒,偏了偏头往枕头里埋得更深一点,想逃离烦人的魔抓。就这种情况下他还能睡得一脸香甜,只从鼻腔里发出几声类似嘟囔的哼声。
“宝贝,起来喝牛n_ai。”说着顾疏咳嗽一身,调整好表情,然后拇指与食指狠狠一捏——恶作剧地捏住殷朝暮鼻子。
殷大少皮肤软绵绵,尤其这些天觉足,摸起来舒服得很,正投了顾疏不可告人的恶趣味。沉睡的人不满地皱起眉,眼睫剧烈眨动,硬撑着不醒,乌龟一样躲来躲去,可惜鼻子被人捏得紧。最后熬不过,只能迷迷糊糊睁开眼,软软撒娇:“困。”
顾疏被雷劈了一样,猛地俯身连人带被子将床上那一团儿抱在怀里,又低头在还没清醒的殷朝暮嘴角亲了亲,才镇定地直了身子,笑得像只偷腥得手的猫。
“还没醒?”
殷朝暮脸慢慢红起来,小声嘟囔一句:“混蛋。”接过牛n_ai送到嘴边,就着他的手一点点喝起来。
“越来越乖了。吃什么水果?”
“苹果,喜欢吃苹果。”
“好。”顾疏微笑,拿过小刀开始削苹果。
他二人的感情波折太多,从前也经历过太多的起伏波澜,如今能静静坐在一起,即便是在病房、等待的也是未卜吉凶的手术,二人仍珍惜的很。严管事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高傲少爷像只小动物一样乖乖靠着床,旁边的冷清男人面色从容地削着苹果,嘴角噙着一缕暖融融的笑意。
他心中叹气,那位顾家的大少爷天天跟来医院,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非少爷就要做手术,恐怕这两个孩子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日日厮守。
只可惜这种厮守,却是夫人忧心有个万一,不忍顾家那位连星点回忆都没留下太过可怜,才准允的。
其实这一点顾疏自己也知道,每每想到自己得以留下的原因,他就莫名恐惧。这些天殷朝暮表面上身体状态越来越好,但他心底深处总揣着一只困兽,手术成功率的问题与接踵而来的后果越来越多地出现在脑子里。白天在殷朝暮面前,能察觉对方逐渐的沉默与不安,每当这种时刻,他都镇定地抱着恋人,斩钉截铁地告诉对方准备非常充分,绝不会有问题。
但入了夜,他经常睡不着觉,手术日期简直就像是催命的符咒。他经常站在阳台上一整夜一整夜的抽烟,心中控制不住地翻过那一幅幅曾经相识的画面——
当初年少轻狂时两个少年最初的青涩的、美好的摩擦,与小心翼翼的试探。曾经以为的天大恩怨,回头看看,也不过如此,反倒是那些恨与憎恶褪去后,殷朝暮的每一句话、每一次微笑、每一个幼稚却偏要强子维持成熟的举动……都沉淀在了记忆里。
最近这些天殷朝暮越来越喜欢回忆少年时期的事,两个人说着说着经常会笑出声,笑过之后,又觉得心酸。
顾疏知道,他的暮生也开始为将要到来的手术考虑了,为那些好的、抑或不好的结果。
也有时候,他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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