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凡担心麻烦宋立,连忙自己动手,他一扭头,耳后的一道痕迹闪过,宋立正好瞥见。
那一块只有指甲盖大小,乍一眼像不规则的烫伤的疤痕,但细看却能发现是一只猫的形状。
“你以前在猫夜待过?”
安凡的动作僵住了,而后近乎是惊慌失措地去看宋立。
宋立话一出口就已经后悔了,懊恼自己一时嘴快,话连脑都没过。
“你别害怕,我没什么恶意,只是有些惊讶。”
安凡似乎是觉出自己反应太大,扯起嘴角笑了笑:“没关系。”
他把手覆上耳后的那块疤痕:“嗯,我在那里待过。”
宋立的手在身侧攥紧,又松开拍了拍安凡的肩膀,他的声音里带上了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疼惜:“都过去了。”
安凡抬起眼看他,笑得十分乖巧,他很瘦,整个人苍白得几乎有些病气了,宋立见惯了出生与死亡,鲜少为此喜悦或悲伤,却在这时候感到强烈的情感震颤。
这世上,总是有那么多不好窥探的故事,不知谁比谁更惨的付出。
等宋立走后,安凡自己在房间里发呆,盛铭打完电话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
“怎么了?”
“盛铭,”安凡抬起眼,把脸靠在膝盖上,“李成舫怎么样了?”
盛铭的脸当即就y-in了下来,那杂碎他整过就忘,想起来都嫌脏了自己的脑神经,没想到安凡竟然念念不忘。
他逼近一步,眼神里透出狠戾来:“你不用担心,他不会再来找你了,他没机会的。”
安凡识相地不再问了,本来李成舫的死活跟他就没什么关系,只是突然提到了旧事,就想起了一些旧人。
那两份合约一直是悬在安凡头顶上的两柄剑,虽然盛铭好似已经忘了,安凡却忘不了曾经一次又一次被摆到眼前来的身份。
当年安凡和秦司德仍旧没有安定很久就又搬了城市,那次冲突以后李成舫没再来找过他,换了城市之后就相当于彻底断了。
安凡从来没有那么期待过流离,那噩梦一般的地方他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去。
秦司德在家待的时间很少,有时候三五天才回来一次,从安凡这里拿到些钱就又走了,甚至连夜都不过。
身下的血总是出不干净,安凡人连着昏沉了很多天,他不敢去找那些比较重的工作,只打些零工。
秦司德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拿不到钱随手就砸东西,安凡战战兢兢地估算着那些物件的价值,赔给房东又是不小的一笔钱。
他跟秦司德是讲不通道理的,后来索x_i,ng也不做无用功了,把挣来的钱自己只留出房租和一点饭费,剩下的全给秦司德。
他已经成年了,却过不出独立的成年人生活,日子一天天重复地往前拖,秦司德不会允许安凡抛弃他,安凡自己也对偶尔升起的这想法感到愧疚。毕竟,秦司德养了他那么多年。
只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即便有冲突时恨不得同归于尽都死了算了,他仍旧喊了十多年“秦叔叔”的人会把他卖了。
那天安凡下班回家发现秦司德也回来了,他坐在那张掉了漆皮的沙发上,出乎寻常地安静,这么些年安凡见到的秦司德要么是歇斯底里,要么是y-in鸷狼狈,鲜少有这样沉静的时候。
安凡慌慌张张地去厨房做饭,把冰箱里的剩菜在旁边小锅里单热了一下,又炒了一份新菜。
快做好饭的时候,秦司德来到厨房,一言不发地帮着他往外面餐桌上端菜。
安凡彻底地惊了,两人沉默地吃过饭,他给秦司德倒了一杯水,踟蹰着开口:“秦叔叔,是出什么事了吗?”他们一起在家待了两三个小时了,秦司德竟然到现在还没有问他要钱。
秦司德的嘴唇哆嗦着:“安凡,你知道我在外面欠了不少钱吧?”
安凡咬着唇点了点头,有些着急地说:“秦叔叔,你只要以后不再赌,我们慢慢还总能还上的,我过几天再去找一份工……”
声音戛然而止,安凡的手被秦司德猛地拽住,抠得他的皮r_ou_都疼起来。
“安凡,晚了,你原谅叔叔,”他的声音急切起来,带着恳求的意味,“叔叔已经答应他们了,只有你能帮我了。”
安凡在他语无伦次的话里感受到了某些不详的预感,心剧烈地跳起来,他使劲地抽回自己的手:“叔叔,你在说什么?答应了谁……”
秦司德那层冷静的皮被撕掉,他从沙发上滑下来,抱住安凡的腿:“安凡,他们说了,你只要去猫夜干两年,我欠的两百万就算还清了。”
“我答应你,之后不会再去赌了,你救救叔叔的命,救救我……”
安凡的牙齿打着颤,他任秦司德抱住自己的腿,强撑出一个笑来:“猫夜是什么,酒店吗,是要我去打工吗?”
他的声音一触即破,虚缈得宛如幻影。秦司德的眼睛赤红,眼泪流了下来,一副痛悔的样子,出口的话却仍是带着蛊惑与诱导。
“凡凡你的身体特殊,到那种地方是有优势的,肯定很多人愿意……”
“砰!”秦司德被推倒在地上,安凡的腿狠狠磕在桌子角上,他惊慌失措地撞开,连鞋都没穿就往门口跑去。
秦司德反应迅速地抓住他的腿,眼泪没有用,便只能诉诸武力。他死死地牵制住安凡,就像抱住了唯一的生的希望。
激烈的肢体冲撞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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