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床顶的眼神晃了晃,令狐冲心里忽然一亮,没有了师父,他觉得那多年亲如骨r_ou_的养育之恩原来这么渺小,跟权力地位比起来什么也不是。没有了小师妹,他觉得那多年朝夕相伴的情谊,都是一厢情愿,他伤心却只是觉得一种失落。若果没有林师弟,或者是再也看不到一眼,令狐冲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道,狠狠捂住心口,剜心的疼痛让他几乎崩溃。
喉头里发出低低的嘶吼,有些绝望,仿佛重伤的野兽。
逼走了林师弟,又能去赖谁,手一收,攥紧了心口的衣服,令狐冲在想,亏你自认问心无愧,原来你才是最大的龟儿子!
张了张嘴,一声嘶哑的轻喊,也不知隐藏了多少感情,“林师弟……”
林平之本来是坐在床边的,恨自己放心不下。
突然见床上的人动了动,吓得一怔,跟着那人眼睛似睁非睁地伸手过来,就要扣住他的手腕。
林平之下意识地站起身来,极快地往后闪了几步,不小心撞到桌沿,差点把桌子撞翻了。
心里苦笑,你怕什么?
正想着,却见那人并没发现自己,只是睁着眼望着床顶,双眼无神,似乎在想什么,又似乎没有感情。
令狐冲伸手捂住心口,林平之一颤,莫不是伤口疼?转念一想,自己担心什么,救了他一命,已经不需要再多费心了。
正这时,突听一声嘶喊,林平之以为他疼得厉害,又听那嘶哑的声音轻轻地道,“林师弟……我喜欢你啊……”
林平之整个人都颤起来,回身扶住桌子,却不小心把桌上的杯盏碰倒在了地上。
令狐冲但听“啪啦”一声脆响,侧头一瞧,站在桌边的人,清瘦了许多,修长的身形,尖尖的下巴,一双眼睛瞪得浑圆,含着水汽瞪着自己,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
“林师弟?”
令狐冲心里一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也不管身上的伤口,就翻下床来,腿一软跪在地上,又爬起来。
林平之被他一叫,慌了神,他以为自己可以什么都不管了,结果被一句不知是不是真心的甜言蜜语打乱了心思,暗骂自己一声,转头来开门就往外走。
身后传来打翻桌子的声音,跟着是人踉踉跄跄的脚步声,“林师弟!”
林平之心里一揪,不争气地放慢脚步。
令狐冲在后面追,也不顾伤,只觉得心里一喜,长这么大,他从来没这么高兴过,在他最绝望的时候,老天爷给了他一次机会,心几乎要跳了出来,咚咚地砸着耳朵。
令狐冲发了狠得一阵跑,伸手把人强硬地揽在怀里,死死地拥着,道:“林师弟,别跑别跑……我终于见到你了,我几乎以为见不到你了……别再走了。”
他说得语无伦次,只知道狠狠地拥着人家不让人再跑,“我喜欢你,别走了,我是真的喜欢你,之前的事对不起,我是混蛋!我是龟儿子!以后不会了,我真的喜欢你……
林平之听着他的话,险些不争气地落下泪来,却手一挣后退两步,笑道:“令狐掌门,你喜欢谁不是真的?谁不知道令狐掌门是痴情的人?你心里八成在想,我喜欢小师妹,可是又觉得林师弟上起来感觉不错,而且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不是!”
“令狐冲,”林平之笑着摇摇头,道:“不是?谁还能信你?”
令狐冲看着他的笑颜,几乎要站不住,踉跄了好几步,却忽然想起什么,一把抢上前去,把人推到在空场的桌子上,道:“林师弟,你练的武是不是辟邪剑谱?”
林平之吓了一跳,没有防备他会忽然上来,后腰硌在桌沿上生疼生疼地,看见他之后的动作,“刷”地一下脸色变得惨白。
“令狐冲你干什么!”
林平之一阵猛挣,腿脚打在令狐冲的伤口上,痉挛似的疼,令狐冲却是没感觉一般,只是要去扒他的裤子。
令狐冲被他挡着,急了眼,道:“你练的是不是辟邪剑谱?咱们交手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的功夫很邪门,后来跟师父打,他……他练了辟邪剑谱,你们功夫很像,你,你……”
他虽然没说出来,但是林平之岂有听不懂之理,东方不败教的葵花宝典和辟邪剑谱极为相似,在教他武功之前,东方不败就问过他是要天下无敌还是只要报仇。
林平之自然没有统一武林的野心,他本来就没有什么野心,要不是余沧海灭了福威镖局,他现在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大少爷大公子。那会儿林平之心已死,只想着赶快报了父母之仇,然后走得远远的,再也见不到任何熟人才好。
东方不败教的是葵花宝典无疑,却改动了很多,不用银针做兵刃,还是让他用剑,只不过招式诡异狠辣,林平之终究没有自宫,武功天下无敌是达不到了,不过还是能杀了余沧海报了仇。
令狐冲自然不知道,他只知道林师弟的武功路数跟岳不群的很像。
一只手发狠地钳制着林平之,另一只手想腾出来,可是自己身上有伤,而且林师弟武功今非昔比,俩人一时都被牵制,谁也腾不出手来。
林平之忽然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呛了出来,道:“令狐冲!我问你,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有没有自宫?”
令狐冲喉头滚动了一下,没说出话来。
林平之脸色更白,仍是笑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么?我自宫了又怎样?!我要是不男不女,你还喜欢么,你还敢说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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