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元英垂着头,说:“去看你哥哥最后一眼吧。”
赵润闻言愣了一下,他才发现,赵准的尸体,竟然还在姚元英的卧室里,卧室里都是冰,怪不得那样冷。
他惊的脸色都变了,只闻到房间里一股极怪异浓重的香味,他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如今却突然明白了,只感觉一阵犯呕,站起来,朝赵准的棺椁走过去。
赵准的容貌竟还一点都没有变,好像有人给他化了妆,和他生前都没有两样。
他低着头看,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你哥哥不是即刻就死了,他还挣扎了半天,你知道么?奄奄一息的时候,他躺在我怀里,问我,为什么?”姚元英说。
“母后……”赵润走到她床前,跪了下来,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母后,这毒真不是我下的。我也不知道二哥临死之前,为何指着我,或许……或许是萧文园老早就栽赃了我,母后,您相信我,我……”
姚元英“啪”地一巴掌就打在他的脸上。
赵润哭着说:“母后不相信我么?难道在您眼里,我是会毒杀自己亲兄弟的人么?我是给了文良辰一包药,可是那根本不是毒药,那不是毒药,我怎么……”
他话没说完,便又挨了一巴掌。
姚元英身体颤抖着,眼泪流了一脸:“那是你的亲哥哥,他对你那么好。你怎么下得去手!”
赵润脸色涨的通红,吼道:“我没有杀他!我给文良辰的,不是毒药!”
“你这样和杀他有什么区别?!”姚元英怒斥:“你只是没有想到他被当场毒死在你面前,可你却也在逼着他去死。你给他下的是什么药,你想要干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如果……你如果……”
姚元英掩面痛哭,说:“你发现文良辰给你哥哥下毒,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告诉我们,你哥哥也不会死。你是没有亲手杀他,可你明明能救他的,你见死不救,还要利用他,只恨我和你哥哥都瞎了眼,这么多年不见,不知道你已经被别人养成了一头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赵润流着眼泪笑了出来:“恩,什么恩?”
他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姚元英:“您当年抛下我,陪着二哥去菊芋岛的时候,你有想过我么?二哥和先帝争权的时候,有想过我么?先帝明明把皇位传给了我,二哥却要跟我争,他有想过我么?!这么多年来,我在先帝的眼皮子底下心惊胆寒地讨生活,你们在菊芋自由自在的时候,有想过我么?我被先帝当棋子用来对付我自己的亲生母亲和亲哥哥的时候,你们有谁想过我么?!”
赵润喘着气:“恩,什么恩?你说你对我有恩,先帝也说对我有恩。你们有哪一个,是真正关心过我,爱过我。我利用了二哥?是,我是利用了他,我是要他死!您满意了吧。然后呢,您要杀了我,为我二哥报仇么?”
姚元英剧烈咳嗽了起来,看着赵润,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赵润盯着姚元英,目光坚定y-in戾,继续说:“要说怪,源头还在您身上,如果不是您当初背着父皇乱搞,二哥怎么会从小不被父兄喜欢,他怎么会被发配到菊芋去,如果他没有去,您也不会跟着去,我由您亲自教导,从小和二哥一起长大,又怎么会互相争斗,导致今天这样的惨祸?!如果一切都好好的,大哥死了,二哥做了皇帝,我安安分分地做我的亲王,又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的疯子?”
“你……”姚元英几乎喘不过气来,指着他。
赵润闭着眼仰起头来:“所以要怪谁呢,谁都不要怪,要怪就怪我们生在皇室,要怪就怪命!如今您只有我了,这也是命,二哥陪了您这么多年,如今他死了,不过不要紧,还有我陪着您。”
“你……你滚!”姚元英拼尽力气,拿了枕头砸向他。
枕头落到赵润脚下,他弯腰捡了起来,拍了一下上头的灰尘,说:“杀了文良辰和萧文园,这件事就到这里吧。我做皇帝,您还是太后。”
他在床边坐下,看着姚元英。
姚元英还在无声地哭,脸色通红,花白的头发散落满肩。赵润趴在她膝上,红着眼睛说:“母后,我也是您的儿子啊。”
他话刚说完,身体便是一震,然后一把推开姚元英,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姚元英双手颤抖,流着泪看他。
赵润背上c-h-a着一把匕首,鲜血不断地往下流,沾s-hi了他华美的百服。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说:“母后……”
“你二哥登基,明知道杀了你,就能彻底断了郁戎那帮老臣的异心,让他们再无可辅佐之人,可你二哥没有,只因为权力固然重要,可你这个亲弟弟,更重要。当初他离开紫薇宫,要与于怀庸决一死战的时候,我曾对你们两兄弟说过,不管你们杀谁,永不能对自己的兄弟刀剑相向,如有违背,我这个母亲会亲手了结了他。你们跪在我面前发誓,如今你背弃了承诺,便由我来替你兑现你的誓言!”
赵润嘴唇动了动,眼泪簌簌掉下来,倒在地上,刀刃刺破了他的胸膛,鲜血流了一地,流到了赵准的棺椁上。他睁着的眼睛,再没有合上。
姚元英从床上挣扎着爬下来,爬到赵润的尸体旁,将他抱在怀里,说:“你说的对,从我生下你二哥开始,这便是一桩冤孽,如今这冤孽里的所有人都得到了报应,都了结了,都了结了,是母后对不住你。不过从今以后,咱们母子三人,再不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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