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纸在指间悄然遗落,化作粉末,融入风中。百里晴迁平淡地讲述:“他原本是西域王的情人,但在无意中,认识了一个女子。那时,他知晓对西域王并不是真爱,所以想与女子私奔。不过恰好,他发现了西域王族的秘密,同时西域王也洞悉了他的变节。一怒之下,将他的挚爱抓走了,目前为止,卫伏松也没有打探到藏匿爱人的位置。”
“所以,他在得知你来了西域后,便想让你帮他找寻藏匿他爱人的地点?”司马云海有一点想不通,“就连他这个曾经的王的情人,都猜不到西域王的心思,你怎么又能顺利的找到神秘的地点呢?再说,现在找寻长歌要紧,你不会真的撇下长歌不管吧。她可是……”
“可是什么?”百里晴迁盯着司马云海的眼睛。
司马云海幽幽一叹,凝视她的眸,一字字道:“她可是你最在乎的人。你们还曾当着我的面,琴箫合奏,多么有情有义啊!”
司马云海这句话原本是无心之失,却让百里晴迁想到了一个人。当时弗瑾月在她耳边只说了四个字,“西王入宫”。
西王,指的是西域王。那么入宫,就是说,她此刻应该在宫中。但是旷远却说,西域王不在宫中。普天之下,只有两个宫廷,一个是西域,一个是中原皇朝。
西域王,在中原皇宫!
百里晴迁闭上了眼,差不多已经想明白整个事情的经过。现在中原皇宫,肯定宫变了。那么引走长歌的人,一定是想置长歌于死地。
皇宫之中,谁会这么恨长歌呢。除了被幽禁满心怨怒的太子,也就只有,被囚禁的呈王。西域王如果此时就在宫中的话,应该是有别的y-in谋。
柳长歌所站的位置,是一座很高的楼阁。也许有十几丈的高度吧,向下望去,只是一片死寂的青石。房门被锁,她试过撞开,却根本是徒劳无功。
疾风是想把她困在这,等待着黑夜的来临。既然元孤风那么急着要把她抓回去,就说明,他背后的人,已经急不可耐。
长歌望着遥远的天际,夕阳在她的眼中逐渐消逝。太子,如果你伤害了父皇,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这幕后之人,柳长歌早已想到是太子。因为元孤风是太子的心腹,除了太子,他不会服从任何人。虽然元孤风是父皇亲封的将军,但他效忠的,始终是太子。
她不知晓太子与元孤风的故事,也没心情去探索,她担忧的只有母后!将手中的布料贴在心口,眼睛s-hi润了。
没有人可以体会她心中的忧伤,也许晴迁已经洞悉了所有,可是她不希望晴迁为她犯陷。母后的事情,她唯有回宫,才能知晓。
“公主,吃点东西吧。如果你饿坏了,我可担当不起呀。”疾风负手站在桌前,盯着长歌的背影。
她始终安静的站在那,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疾风很佩服长歌的耐力,她一直望着夕阳,好像比他还沉稳。
她与别的公主真的不一样,那些骄里娇气的公主,真的很讨人厌。但是这位长公主,却有一种气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很典雅,很清冷。不骄不躁,不卑不亢,皇家的风范,不过如此。
柳长歌依旧望着晚霞,平和地问:“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疾风拎起酒壶,将酒杯斟满,笑着说:“没想到公主比我还急,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等到夜晚来临之时,我们会撤离西域都城。”
一股冷风袭来,长歌颊边的发丝飘飞而起,平静之时,疾风的酒杯已经递上来了。“公主,初秋的风很凉,喝杯酒暖暖吧。”
柳长歌接过酒杯,静静地看着杯中的液体。酒,让她想起了晴迁。可惜,此时此刻,她真的是身不由己。
辛辣的滋味灌入了喉咙,柳长歌闭上了眼,瘫软的身躯被疾风搂在了怀里。这杯酒具有安眠的功效,睡吧,睡醒了,你将会面临一场生死的考验。
一道白影划破了夜空,在月光的映s,he下,显得颇为优雅。轻盈的身姿静静的落在一块极高的岩石上,平淡地望着前方的庞然宫殿。
距离天象棋局时日无多,她必须要在棋局展开之前,找到那个地方。西域王对卫伏松的爱意已经转化为恨意,她不会放过那个女人。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卫伏松在暗处比较好办事,此刻时机未到,他无法现身明处。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去做。
至于长歌的下落,晴迁并不担心。若不出她所料,引走长歌的人,必是皇朝之人。虽想不通弗瑾月为何要提醒她,但弗瑾月绝不是为了帮她。
对于弗瑾月的目的,百里晴迁暂时不考虑。如果西域王存心想要藏匿一个人,绝不可能藏在遥远的地方,很有可能安置于宫内的某个地点。
正宫的门开了,百里晴迁慢慢地走进,月光将她的影子投s,he到地上,缓缓地拉长。
殿门大敞四开,百里晴迁来到案旁,看到了摊开的圣旨。
她忽然一笑,转身坐在殿中央的椅子上,盯着月色。也许在过一时半刻,王宫之内,将会热闹起来了。
西域最有名的,就是拿活人来祭祀。旷远身为大将军,自然要主持大局。等同西域的国师,朝臣,一起参与这场祭祀大典。
夜半三更,月的光华覆盖在整座寂静的宫廷中。楼阁殿宇,飞檐亭台,在银光下,变得孤寂,清冷。
一缕鬼火从天而降,幽蓝色的火焰,与那人的眸子,交相辉映。西域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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