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流火!」陆绚抱着他一声声地唤,一只手还不断拍打流火的脸,但是怀里的人都没有任何反应。「流火说话!快跟我说话!」他连声音都在发抖,眼眶也s-hi了。
他不明白,距离晚餐只过了几个小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和流火看起来感情并不好,但却不是没有感情,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和他吵过最多次架的,就是流火。那时的他们已经无法像普通的少年一样培养单纯的感情,却还是在友情的边缘挣扎着。
所以,即使是云初阳,哪怕他们只是相识几天,他也会为他的死而伤心。
但现在看来,云初阳只是开始,而他不知道谁是结束。
他失去了他们,失去了同伴。
最终,流火还是没有睁开眼,早就已经没了呼吸的他像是睡着一样。
在陆绚的记忆中,他从未如此安静过。
冰冷的水像是针一般刺着身体,陆绚只觉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疼得他想大叫。
这时岸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很轻,但是因为四周的空旷而显得异常清晰。
陆绚抬起头看向水池边,岸上站了一个人。
游浩……他无声地在心里叫出了男人的名字。
游浩看着他,又看了一眼他怀里的流火,表情没有太大变化,转身走开。
「等一下!游浩!」陆绚终于发出声音,但一连叫了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流火,只好抱紧他的尸体,一步步往岸边游去。
爬出水池,他把流火拉上来放到岸边,这才看清楚流火的胸口被整个穿透,像是被硬生生挖去一块r_ou_一样,血不断从伤口往下淌,绽开的皮r_ou_已经被水泡得泛白,显得更加狰狞。
陆绚伸出手,有点发抖地覆在流火的胸前。
心脏,没有了……
仰起头阻止快要流下的泪水,陆绚无意识地看了看四周,最后还是忍不住破口大骂,只是声音夹带着浓浓的哭音。
「白痴!不要乱说什么死不死的——」
深呼吸几口气,他站了起来脱下外套盖在流火身上,最后看了他一眼之后,才去追游浩。
一切都太诡异,流火的死,游浩的突然出现,还有森的沉默,都让他无法再等下去。
「游浩!」一边跑他一边叫着好友的名字,然后穿过大厅,一看到游浩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他毫不犹豫地跟了过去。
如果他记得没错,那条路通往地下室,也就是组织里的禁地。
快步穿过长长的走廊,再下了数百阶楼梯,已经很多年没有去过的地下室入口出现在他眼前。
陆绚已经不记得自己最后一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了,入口的门此时半掩着,游浩就在里面,他可以肯定。
但是森很久以前就下了命令,这里禁止任何人进入,所以站在门前,陆绚有一瞬间的犹豫,而此时像是警告一般,他的右眼又有了反应。
仍然是那种诡异的疼痛,却比前几次都强烈。陆绚捂着右眼痛叫出声,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他就痛得连冷汗都冒出来了,再放下手时,他的右眼已经是一片腥红,那是许久未见的颜色,在黑暗中散发着血腥的光泽。
深吸一口气,他忍痛伸出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刚开始是一片黑暗,每往前走一步,他都能听到自己脚步声的回音,像是走在山洞里一样。慢慢的,前方出现了一丝亮光,他立刻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终于,他进到地下室的最里面,四周骤然亮了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间半个足球场那么大的房间,约有三层楼高,但除了正中央有棵树之外,四周什么都没有。
看到那棵树陆绚就怔住了。
那是棵血红色的树,连叶子和树干都是红的,很像在云初阳的村子里看到的那棵,但是却更大、更红,甚至还能闻到从枝叶里散发出来的血腥味。
脚步下意识的移动,他想再靠近一点,但在离树一段距离的地方,他看到了背对着他的游浩站在那里。
「游浩?」等他朝对方走过去的时候,男人也慢慢转身,陆绚又呆住了,脚步也停了下来。
眼前的人不是游浩。
虽然是一样的身形,一样的相貌,但是——
「陆绚。」男人一开口声音也几乎与游浩无异,但是陆绚还是能听出不同之处。
「游佐……」他难以置信地喃喃唤道。
眼前的人的确是游佐,但是他想知道为什么是游佐?
「游浩呢?他人呢?」想到好友临走前跟他说过要用自己的身体当容器让游佐进驻,陆绚死死盯着眼前属于游浩的身体,颤抖着声音问:「他真的做了?你们现在……共用一个身体了?」
沉默了几秒,游佐闭上眼,「是。」
「那游浩呢?他在哪?!」陆绚上前几步,一心想要问出游浩的下落,因为在他脑中已经有了一个可怕的答案。
面对他的逼问,游佐一直到最后才轻轻回答一句,「他不在了。」
陆绚只觉得全身像被冰冻一样,瞬间泛起一阵恶寒。
他明白了,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你用了游浩的身体……」那就意味着,游浩的躯壳现在已经属于游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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