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别离开,听我说,听我把话说完。"
"不行,你绝不能离开我。"
昊的背影好黑,好冷,冷得珍珠觉得自己快要没有勇气坚持下去了。
从青松山死里逃生以来,珍珠就已经产生了这个念头,而这一次尤为坚定。
举起酒,再灌一口酒,酒真难喝,看起来象清冽的清水一样纯净,没想到入口却象一把尖刀般伤人。
爱情象酒。
看上去美好无害,却比酒更伤。
"如果我不走,昊想过怎么解开西门家的结吗?"
"这--"
珍珠的问题令昊哑口无言。
如果没有这个结,哪有现在这么多的烦恼忧心,自己更加不用夜夜以酒浇愁。
风有些凉,屋外比屋里要冷,轻轻地关上窗户,还是怕珍珠受寒。
回转过身,见他以手支肘靠在桌上,手里又举着一杯酒。
两眼蓄满绝然的笑意,犹豫着是否把杯中之物再喝下去。
"不要喝了。"一把夺过珍珠的酒杯,昊一扬头,自己喝下那杯伤害。
"皇上心烦了是不?皇上不开心了是不?让珍珠来为皇上解忧。昊只要把我赐罪,罚我出家,不是万事皆休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就会是这样,珍珠的眼眸变得水汪汪的,也不是泪,盈盈地看着昊,看得他铁石心肠都软了。
聪明如昊,已经听明白珍珠的言下之意。
西门家要拿人,就让他们拿吧,只要昊可以舒心,珍珠自己在哪里都无所谓,如果不是杀头斩首,怕只有赐出家一条路了。
顿时,无法保护自己爱人的无助感比桂花香还要浓郁地裹住昊,肩微微颤动着跌坐进椅里,珍珠的笑竟然那么遥远,那么梦幻,那么的不真实。
已经是天下之主的帝王,竟然不能保护自己的爱人。
心崩开一角,某些象流水一样的东西倾泄下来,让心空洞得不明所以的痛苦。
珍珠靠过来,主动地揽住昊的腰,在他耳边说:"别这样,别这样。"
苦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能说的已被珍珠说尽。
突然发疯一样的紧抓住珍珠的手掌,不管只抓住三指,不管他痛得轻呼。
"一定有其他办法的,一定可以解决的,你不能出宫,我不能失去你。"
珍珠把脸凑近昊,见到他眼眶里已经s-his-hi的,自己心中激动起来。
这么伟岸卓绝的男人,为自己掉过几次泪了呢?
痛苦全是自己带给他的,不然,身为帝王,应该是无忧无虑地直到老死吧。
昊,你一生中犯下的最大错误就是爱上了我。
把昊的掌举起,轻轻地贴在自己的脸上,细腻的肌肤与掌的纹路相接,产生无比亲昵的感觉。
"我不舍得失去你呀。"
昊的声音里有悲凄的绝望的呐喊,听得珍珠不忍心再听下去。
"如果不这样,我们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珍珠一声声哀切地问,象一只被逼到绝路的弱兽发出最后的悲鸣,昊知道自己比珍珠更加弱小,身为保护者却不能保护需要保护的人,还要怀中人牺牲解难。
宫廷、皇后、西门家、朝臣、家国天下全是一堆凶器,每一件都要把两个人的爱情砍切得千零万碎才肯。
失去珍珠情何以堪,意何以平?
"或者,我们可以不出宫,去掉你的妃子头衔就好,好吗?好吗?"
突然想到新主意,昊动情地握住珍珠的手,激情地望向珍珠,希望得到他的肯定。
昊觉得这已经是自己最后的让步了,如果不是珍珠的隐忍求全,说不定自己会跟西门家杠起来,以西门家的权势,最后的结果一定是两败俱伤,这几天正在为这个打算而头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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