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十余日的工夫,就有五六百万两银子还到户部,差不多占了全部欠款的一半,户部尚书乐得笑弯了眼。圣人锐意进取,于国于民都是好事,就是摊子铺得大了点,到处都是要花钱的地方,要不是有甄家抄没的家产和朝臣们还回来的银两,他都要招架不住了,真是谢天谢地阿弥陀佛。
贾珍就在户部实习,虽然还没正式的品级,这些天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入朝的时间越长,他就愈发觉得自家堂弟是个厉害人物,在圣人和太子面前竟是那般得脸,真是不简单。
前朝的动静闹得太大,太上皇也听到了不少风声,就问司徒衍是怎么回事。司徒衍笑着把责任推到了儿子身上,说是司徒景的意思,从身边的伴读开始,让人家里还欠国库的银子。
太上皇上了年纪,对朝臣一向心软,忙问司徒景有没有把人逼得太狠。司徒衍摇摇头,细细解释道:“父皇不必忧心,这些人家都是海贸赚了钱的,否则儿臣也不会随着景儿胡闹。”
太上皇闻言放下心来,当初远洋船队出海,他也是凑了份子的,收益如何,心里很有数。司徒衍见太上皇不再过问,也就把话题转移开了,说起简皇后的画像快要完成了,看着就跟真人一样,还说等克里斯画完这幅,就让他参考苏悦,把苏太后的也给画出来。太上皇连声说好,要说和他相伴的时间,苏太后不及褚太后,可人就是这样,失去了的,回忆起来才觉得是最好的。
在家过完中秋节,贾瑚开始命人打包行李,他这回少说要在江南待两年,带的东西比较多,收拾起来也就比较慢。临出发前,贾瑚进宫请辞,司徒景的婚假已经结束,正在书房看折子。
贾瑚上次见到司徒景,还是在他大婚当天,两人单独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可就是这样,贾瑚也在喜宴喝了个半醉,好险没有失仪。他回家又灌了自己一坛酒,醉得不知人事才迷迷糊糊睡了。
翌日,贾瑚从宿醉中醒过来,只觉头痛欲裂,休息了一整天才缓过劲来。此后,他每天在家温书、练武,调整了大半个月,终于把心态调整平和了,让人看着绝对不会起疑心。
谁知甫一进宫,脑子里就闪过一句“不行,我不能让他看出来我还在想他”,贾瑚整个人都懵了。他在司徒景的书房门口愣了愣,方疾步走了进去,单膝跪地问安道:“叩见太子殿下。”
“免礼,平身。”司徒景的声音平平淡淡,听不出任何波澜,如果不是贾瑚先前看到了他心里的想法,肯定会误以为他已经放下了过去,和太子妃双宿双飞去了。
“谢太子殿下。”贾瑚从容起身,神情风轻云淡。他从来没像此刻这般痛恨过自己的特异功能,若是他不知道司徒景的想法,也许还能慢慢把这段无果的感情放下,可现在,他的心乱了。
司徒景见贾瑚走到书案面前,就放下手中的折子,抬首问道:“你打算哪天出发?”离别前的最后一次见面,他忍不住想多看贾瑚几眼,等他再回来,估计就是要跟大妹妹成婚了。
贾瑚浅浅一笑,淡然道:“三天后出发,家母让人看了日子,说是那天适宜出门。”
司徒景沉默不语,片刻方道:“既是如此,就祝你一路顺风,折桂而归了。”
“多谢殿下吉言。”贾瑚拱手道,他想对司徒景说的话很多,仔细想了想,却又都觉得不合适,最后说出来的,就是这简简单单六个字,他的表情平静如水,任谁也看不出异样来。
司徒景拼命告诉自己,贾瑚不过是回乡去考试,等他考中了举人,还要回京考进士,他们并非不能再见。暂时分开其实也好,等他们再见面的时候,现在的烦心事,或许就通通都过去了。
谈笑几句,司徒景突然逗起贾瑚来,问他即将回乡两年,有没有跟浔阳县主说一声。
贾瑚被问得愣住了,在他的观念里,只要还没成亲,这个时代的儿女婚事,似乎都是与本人无关的,一切事宜自有两家的长辈去商量、去准备,他们只用安心等着,洞房花烛那日即可。
见着贾瑚怔愣的表情,司徒景有些后悔,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提醒贾瑚对大妹妹好点。
后来,司徒景悄悄着人打听,得知贾瑚离京之前,给浔阳县主送了一个亲手雕刻的不倒翁过去,而县主的回礼,则是一只j-i,ng致华丽的荷包。司徒景不开心了,原来除了他,贾瑚也会送别人自己亲手做的东西,他暗自下了决心,明年贾瑚的生辰,不要给他准备贺礼了,反正他也不会稀罕了。
因为带着贾家给贾敏送的节礼和贺礼,贾瑚和贾琏在扬州耽搁了几日,到了要走的时候,贾敏拦着不让,说金陵虽有族人,到底不如姑父姑母亲近,不如就在扬州住下,逢年过节再回金陵。
贾瑚细细一想,觉得贾敏的话很有道理,江南文风极盛,他们住在金陵和住在扬州根本没有区别。而且扬州有林如海在,他和贾琏要想讨教功课,也要方便许多,就征询贾琏的意见。
贾琏去年在林家住了一个多月,觉得姑父姑母都是很好相处的人,自然愿意留下。金陵老家那边,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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