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瑚倒没想过这点,在他生活的年代,申请专利权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他想了想方解释道:“自古以来,很多人家就抱着自己的家传绝学不放,传儿不传女,生怕让外人学去了,断了自家的财路。普通百姓,为了生计着想,这么做无可厚非,可要是遇到不肖子孙,很多绝学就失传了,便是没有失传的,大多数后人也是固步自封,不思进取。倘若各家的绝学都能拿出来,再集合众人之力加以改进,发挥的效用可比留在一家人手头强。可是这些东西,是很多人家的传家之宝,祖祖辈辈就靠这个吃饭,直接让人交出来,显然不现实,给了银钱名号,就无碍了。”
司徒景反应过来,赞道:“此话有理,有人求名,有人求利,以此交换,两不相欠。”
司徒律却担忧道:“如此行事,似乎显得太过市侩,没有名利,就不能做事了吗?”
“非不能也,实不愿也。”贾瑚幽幽道:“就说那个胡木匠,他为什么发明水力织布机,因为他的妻子织布太辛苦,且效率低下。有了水力织布机,胡家娘子就能织出比村里妇人更多的布匹,他们家的收入,显然也会比旁人更多。如果我是胡木匠,肯定不希望更多的人都用水力织布机,因为大家织的布都多了,市面上的布匹,说不定就要降价,我们家的收入,也就变少了。”
贾瑚说到这里,见司徒景和司徒律若有所思,又继续说道:“可如果我是殿下,我就希望全天下的妇人都能用上水力织布机,多织出来的布匹国内卖不掉,可以运到海外去卖,但是这样一来,胡木匠的利益就受到损失了。殿下是储君,你拿走水力织布机,再全国推广,胡木匠并不能说什么。可是其他人呢,尤其是那些跟胡木匠一样,能改良或者发明生产器具的人,他们会怎么想,辛辛苦苦做个新东西出来,不仅没有收益,反而还会亏损,天长日久,只怕就不会有人动这样的心思了。相对于他们带来的好处,皇家给出去的奖赏,再厚重也不为过。”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司徒景点头道:“重赏胡木匠,并不是为了他个人,而是要起到抛砖引玉的目的,让其他有才能的人,也把自己的发明或者祖上的绝技拿出来。”
“就是这个意思。”贾瑚赞许道:“英王殿下以为,用发明者的姓氏命名,这个奖赏给的太重,其实不然,命名只是一方面,这个名字能不能传下去,还要看那件东西本身的效用。我们还是说水力织布机吧,如果未来很多年之内,没有比它更有效率的织布机出现,胡木匠的名字说是名垂千古并不为过,因为他的发明值得这样高的荣誉。可要是没过几年,就有人发明了能够代替水力织布机的更新的机器,人们纷纷改用新机器,而舍弃了水力织布机,那么除了研究织布机演化史的人,估计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胡木匠是谁,不是每一件发明,都能流传多年的。”
“把结果交给时间去检验,这倒是个办法。”司徒律恍然大悟道:“难怪你要说,每生产多少台织布机,就按比例付钱给胡木匠,而不是一次x_i,ng给他多少银两。”
贾瑚见司徒律转过弯来,继续道:“除了时间,实践也是可以检验新发明的效果的。”
司徒景微微点头,“而且这样的话,那些弄虚作假、沽名钓誉之人,也占不到便宜。”
贾瑚想到后世严重的山寨仿制、假冒伪劣产品,赶紧又提醒道:“殿下,除此之外,还有个事情需要注意,就是这些新发明的器具,要严禁有人仿制。首先,仿制品不会付专利使用费,朝廷和发明人的利益都会受到损失;其次,仿制的人不懂原理,仿出来的东西未必合格,不能用也就罢了,要是用的过程中伤了人,可不是小事。”每年的三一五晚会,贾瑚可是很喜欢看的。
司徒景拍案道:“我马上就给父皇写信,让他命人商议此事。”司徒景并非冲动之人,晓得他们今日的讨论,不过是个雏形,具体要怎么做,还得经过朝议,然后才能订下章程。
司徒律补充道:“还有那个胡木匠,着人问问他,是否愿意去京城,他那样的脑袋,只做木匠太可惜了。”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胡木匠现在就有改良水力织布机的新想法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司徒衍收到司徒景寄回来的信,还有随船回来的胡木匠全家和水力织布机,不禁拍案叫好。他就知道,他的景儿是个懂事的,便是去了江南,也不会只顾着吃喝玩乐。
次日早朝,司徒衍就在朝上提出了司徒景信中说到的事情,引得朝臣们议论纷纷。
有人就说,不过是奇技 y- in 巧,哪里值得拿到朝上讨论,圣人见了觉得好,推广下去便是,何必又是命名又是给银子的,岂不把那些匠人捧得太高了,实在不成体统。
也有人反驳道,说倘若这个水力织布机真的能让织布的效率提高五倍,给点奖赏并不为过,总不能让人做白工。一个胡木匠无所谓,可是这样的先例开了,以后谁还会做这种事。
还有人说了,没有经过试验,水力织布机哪里就能随随便便去推广,真推开了再发现有问题怎么办,让人不许用了再换回去,必须进行试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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