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过誓……”辛娜泣道,“很多事我不能说——我发过誓。”
“我知道。”希瑞尔蹲在她面前,握着她的手,“我知道的。我只想知道蓝斯究竟是谁。”
辛娜怔忪好一会儿,她垂下头,最终还是说道:“利安德尔……蓝斯·利安德尔,他的真名。”
希瑞尔瞳孔微微一缩,对这个陌生的姓氏并没有什么印象:“他与托纳雷特家族是什么关系?”
辛娜张了张口,又没说出什么来,她的面容中是清晰可见的痛苦,却还是回答了:“他的父亲……出自这个家族。”
这大致回答了蓝斯为什么能动用托纳雷特家族势力的原因。希瑞尔只想确信两者之间的关系,并不想真正知晓蓝斯的真实身份地位。他沉默片刻,慢慢道:“那么,他与我有什么关系?”
辛娜摇着头说不出话来。
希瑞尔紧紧握着她的手:“嬷嬷,请告诉我,为什么当年我会出身在洛桑尼克,而不是金盏花乐园?那个人——蓝斯偷走了一件东西,请告诉我那是什么?是不是母亲的日记本?”他的眼中也流转着清晰的水色,诚恳地哀求道,“请您告诉我。”
辛娜整个人都伛偻在藤椅上,弯曲的身体看上去格外瘦弱可怜,花白的头发,布满皱纹的脸,就她的年龄来说,她实在老得太过了。悲伤与痛苦击骤然降临在这个老人身上,几乎将她打垮了,她颤抖着,反抓住希瑞尔的手,死死抓住。
希瑞尔没有退缩,而是近乎紧逼地又往前跨了一步:“蓝斯与王室是什么关系?或者说,他与那位公主——苏格兰的那位公主有什么关系?”
“我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寻找被你们隐藏的谜底,嬷嬷,现在他是笼罩在真相上的最后的y-in影,求您告诉我,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不可能停手了……求您告诉我。”
她最心爱的孩子在她面前苦苦哀求。她愿意付出生命的孩子在哀求她。
“我不知道,”辛娜浑身颤抖着,近乎崩溃,“我不知道他是谁的孩子……”她嚎啕大哭,“您的母亲也不知道那孩子究竟是谁……”
“他是魔鬼——是恶魔!很多年前,他还是个小孩的时候,他就已经是魔鬼,真正的魔鬼!”她哭道,“希瑞尔,我的小主人,不要再去追查他的身份,离他越远越好!”
希瑞尔深深吸了口气,觉得自己的大脑在臌胀作疼。
他曾猜测,二十年前发生的事,应该是蓝斯某个长辈参与,但现在通过辛娜的口风,他竟然觉得,自始至终在真相上添上浓墨重彩笔画的应该就是这个男人!他就是自己父母意外事故的背后,那个潜藏着清除痕迹的第三方;他就是彻底把真相掩埋在自己视野之外,以此所谓得保护自己的那个y-in影。多么可怕啊,当年的他才几岁?!
他为何会有这样大的能量?
希瑞尔怀疑他的身份,因为哪怕蔷薇与托纳雷特站在他背后,他都难以c-h-a手当年那桩名为意外实际谋杀的案子。那可是王室啊!除非,他的身份还有问题。
辛娜说不知道他是谁的孩子……不应该这样回答的,她在害怕什么?他问的是蓝斯是否与他有关,是否与那位公主有关,辛娜却说不知道他是谁的孩子……
希瑞尔有刹那的头晕目眩。只觉得天昏地暗,四方颠倒,好悬才控制住不失态。
“辛娜,”希瑞尔听到自己冷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真,就像是他的j-i,ng神已经是脱离身体的某种事物,正在围观自己的身体开口说话,“他……与我的父亲……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单单是与玛格丽特公主有关呢?蓝斯想参与那桩堪称是致命污点的凶杀案……他要有何等的身份才能以年幼的岁数拥有那么大的重量?
希瑞尔蹲在那里,眼神空空,表情也是空的。他没有把喉咙里梗着的话问出口,可所有的思绪都被那样荒谬可怕的念头所占据。
所以,她想告诉他,他的父亲……曾经背叛过他的母亲?
*
希瑞尔离开意大利没有被阻拦,或者说,想要做点什么的人都被劳伦斯的势力拦下了,所以,直到他离开依然是风平浪静的。
“你看上去像是一具活动的尸体。”劳伦斯c-h-a着腰,说得毫不客气,“当然就算是尸体,也是最美的——好吧好吧,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干什么去了,把自己整成这幅模样!”他的表情相当痛心疾首。
希瑞尔坐在那里头也不抬。他一直没想通,或者拒绝想通。于是所有的思绪都仍处在费解的状态中,整个人都有些木木愣愣的。
他没有带走辛娜。也没有再逼辛娜回答他的疑问。因为已经不需要了。被囚禁在这个村落里那么多年,外面的世界已经与辛娜绝缘,辛娜自身也已失却了所有生存的理由。她活着仅仅是因为自己该平安活到老死而已。唯一的执念,不过是希冀着死后上天堂再见旧主一面。蓝斯不会伤害她的。因为现在的辛娜,也已没有了任何价值。
“真羡慕你啊……”希瑞尔看着劳伦斯,有些羡慕地说。
劳伦斯整个人都受到了惊吓,他像只炸毛的猫一样离远远的,警惕地盯着沙发上的人,有些怀疑自己看到的是假人,但又清晰地知道不是,颇为惊魂未定:“你受到了什么刺激?”
希瑞尔没搭理他。任由对方抓心挠肺,又是没再抬头。
他一直难解开玛格丽特公主非要置他的母亲于死地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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