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溟转头说,“昨天晚上醒的,我怕你已经休息了,没敢打搅你。”
顾烨被塞了满口的饭,趁着顾溟转头的功夫冲言盛竖了个大拇指。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言盛双手c-h-a着裤兜,晃晃悠悠走到顾烨跟前,打趣道,“免费陪护,真好。”
顾溟刚好喂完一碗j-i汤,收拾了碗筷说晚上再来。
清晨的时候,医生跟顾溟嘱咐说这些天应该让病人多吃点有营养的,不要吃外面餐馆里的盒饭,味道又重又油腻,他一听连忙跑回公寓,找了些食谱,扛起了负责顾烨一日三餐的重任。
顾烨倒好,晚上还能灵活地伸展胳膊吃人豆腐,一到白天就没力气了,抬不起碗,握不住勺子,恬不知耻地大张着嘴,像只嗷嗷待哺的小鸟。清汤寡水的,他却吃得可香。
言盛上了报纸,总算给家里耀武扬威了一次,报道上说他带人剿灭毒窝,而且被当场击毙的贩毒人员里竟然还有多年前一起灭门惨案的嫌疑人。
文伦清的案子已经由季池交接,顾溟请假说自己家里出了事故,但他清楚自己的病能不能治好都不知道,兴许以后都没法回去正常工作了。
警长被送到了小雨那儿养着,整日被她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肚子又圆了一圈,体型也从冬瓜成长为圆滚滚的大西瓜。
顾烨的董事会自从知道他住院以后也没再继续施压。李明宇与杜以泽两人则下落不明,从顾烨的雷达上完全消失了。
顾溟每到早中晚的饭点就会出现在顾烨的病房里,就算不在医院里,顾烨给他发的信息、打的电话,他也都会回应——除却偶尔他会消失一整个下午。
有一天晚上顾烨问他,“你是不是在躲我?”
“没有。”顾溟往他嘴里送饭。
“那你怎么今天白天都不理我?”
“当然是在忙着给你做饭了。”顾溟强打起j-i,ng神,“我厨艺不j-i,ng,耗费的时间长,没来得及看消息。”
“你有好好吃饭吗?怎么脸色这么差?”顾烨想要摸摸顾溟的脸,结果被他侧头躲了过去。
“没事,我都是吃完了再过来的。”
十天后,顾烨腹部的伤口拆线,他没提前通知顾溟,让言盛开车送自己到公寓底下,打算给他一个惊喜。
结果当他看到顾溟嘴唇发白,眼神恍惚的模样时,顾溟却疯了一样地抓着他的胳膊将他往门外推。
顾烨反手握住他的手掌,顾溟看到自己的手指尖上生长出黑色的藤蔓,它们缠上顾烨的手指、胳膊,撕裂了他的五官。
顾溟眼里参杂着恐惧与厌恶,他颤抖着骂道,“……滚!滚出去!”
顾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整个推了出去。
顾溟爬回卧室,将门反锁,接着捡起地上的皮带将自己的手绑在床柱上。
他拒绝正规的治疗,像只害怕见到阳光,害怕被人知晓自己黑暗秘密的蝙蝠。
这一回顾溟足足在地上躺了三个多小时,其间他掐着自己的喉咙,几度神智不清,疼得在地板上打滚。等到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得s-hi透,冷得他直发抖。
顾溟瘫在地板上有气无力地抠着皮带的扣子,扯了半天才扯下来。他踉踉跄跄地下楼去卫生间里洗了把脸,正准备给顾烨做饭时才想起来刚刚他已经来过公寓了。顾烨已经出院了。
顾溟在厨房里失神地站了一会,心想今天大概不用再给他做饭了,于是机械地打开一扇橱柜的门,准备找点泡面吃,没想到却在装泡面的箱子里翻出一包彩色的生日蜡烛。
公寓早已被保洁人员清理过了,坏掉的蛋糕与红酒也被扔掉了,只剩下一包还没使用过的蜡烛被人顺手塞进橱柜里。
他捏着这一小把蜡烛,突然掩面痛哭。
“哥哥——”
“开门啊!”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开门好不好?”
“别哭啊……”
顾溟听到敲门声,还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觉。他跑到玄关处,从猫眼里看到顾烨正猫着腰,贴着门侧耳偷听。
顾烨没料到门突然被打开,身体往里一倾,随即站得笔直。他看到顾溟抿着嘴,侧着脸,站在巨大的y-in影里,肩膀微微抽动着。
顾烨抬脚踏进屋里,在一片漆黑中将他紧抱。
“怎么这么冷?没开暖气吗?”发觉他身体冰凉,顾烨问道。
顾溟生怕撕裂他的伤口,手忙脚乱地推他的肩膀,彩色的生日蜡烛从他手中滑落,散了一地。
“快松开!”
“我不!”顾烨不管不顾地收紧双臂。
顾溟着急地拍着他的背,“快松手!松手!伤口裂开了怎么办!”
“不要!我已经拆线了。”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啊!”顾溟挣脱不开,放弃了抵抗,爆发出一连串带着哭腔的责备,“你为什么这么不听话啊!我不是叫你走吗?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啊?你知不知道你是在送死?你是不是成心要气死我?”
顾烨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于是开始一个劲地向他道歉。
顾烨道歉道得顾溟一点脾气都没了,拳头像尽数落进棉花里,他抓着顾烨后背的衣服,绝望地哭道,“他给我打了毒品,怎么办啊——怎么办——”
顾烨关上门,一把将他抱起来,放到客厅的沙发上,“没事的,很快就能戒掉的,我陪着你戒。”
“我做不到,好疼啊,我坚持不下去了……”这些年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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