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握住白玉堂的手臂,稍稍用了点力,想让白玉堂安心一些,嘴上只说了三个字,“我信你。”他想,这三个字就够了,白玉堂一定明白其中的含义。
白玉堂抬起头,笑道:“你可要记住今天说的话。”
“展昭向来说话算话。”
两人伏在牢房不远处,等到过了子时,守卫疲累松懈的时候才偷偷潜了进去。闻香殿牢房的守卫并不多,其实平日里夜青很少惩罚殿中的人,染衣和十香也不是严苛的人,所以牢房里没关几个人,守卫也寥寥无几。
查探了好几间,才找到那个女子。她头发凌乱,衣服脏兮兮的,躺在一张简陋的床上。展昭和白玉堂进去之后,没有刻意压低脚步声。
那女子身在牢房里,也没有放松防备,听到脚步声立刻翻身蹲在床上,做出防御的姿势,低声喝道:“是谁?”
展昭轻声道:“姑娘不要紧张,我是展昭,和白玉堂前来是想问问十香姑娘的事情。”
“原来是你们两个沽名钓誉的混账!你们和染衣那个贱人害死十香姐姐,我要替她报仇!”说着就动起手来。
展昭便躲便道:“姑娘你听我说!展某也觉得此事十分蹊跷,所以才来找姑娘求证。如果你能告诉我十香姑娘的事情,我才会知道染衣有没有骗我。”
女子不但不停手,还步步杀招,“我绝不会相信你们!”
展昭正待再劝,却见白玉堂闪到女子身后,将她打晕。
“你怎么把她打晕了?”
白玉堂道:“再不打晕,就该把人引来了。而且她对我们有敌意,不会好好听我们说话,先打晕绑起来,再跟她说明道理。”
没过多久,女子醒了,一睁眼发现自己双手被床单绑在身后,嘴里还塞着一大块布团,她呜呜呜地叫了几声,怒视着展昭和白玉堂。
展昭咳了一声,说道:“还请姑娘见谅,实在是出于无奈才把姑娘绑起来。等姑娘平复心情之后,要打要骂,展某绝无二话。”
女子干脆闭上眼不理他们,显然不想听他们说话,若是可以,她也许会把耳朵也塞上。
展昭道:“姑娘,当时杭州城有许多男子因美人香而死,我来查案时遇到染衣姑娘,她告诉我,美人香乃是夜青所制,但夜青也中了美人香,而能接触到美人香的除了她,还有十香姑娘。”
女子哼了一声。
“染衣姑娘不想闻香殿蒙上恶名,便带我和白玉堂回来这里查探。没想到,十香姑娘带人来杀我们。染衣姑娘说夜青中毒,十香可能对夜青不利,所以拜托我们将夜青救回来。但我们救出夜青的时候,看到十香被染衣所杀。”
女子低下头,眼珠转动,在思索展昭的话。
展昭继续道:“染衣姑娘告诉我十香的身世,姑娘你想必也知道,十香幼时遭遇不幸,她父亲对她和母亲不好。所以染衣说十香一直对所有薄情男子心怀憎恨,美人香是她在报复。我将此事从头讲了一遍,我想姑娘知道的一定和我不一样。”
女子抬起头,白玉堂道:“你要是不喊不叫,也愿意好好说话,就点个头。”
女子重重点点头,嘴里的布团被白玉堂拿出来,她吸了几口气,才慢慢道:“你是说你们并不是来抓主人的?”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都十分惊讶,“谁说我们是来抓夜青的?”
那女子更是懵住了。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这件事情有个可笑的误会。
好一会儿,女子才说道:“当时主人服了美人香,十香姐姐和染衣一直在调配解药,可没什么进展,她们两个还吵起来。后来,有人传回消息说,许多名男子疑似中了美人香,十香姐姐怀疑是染衣,便暗地里把下毒的那些门人抓起来,谁知那些人都说是主人派她们去试药的。”
她抬头看向展昭和白玉堂,“你们不用觉得残忍,主人痴迷配制毒|药和解药,自己也常常试药。所以,十香姐姐便以为是主人做的,没有再怀疑染衣。后来,染衣把你们带回来,十香姐姐知道你们是为了美人香的案子来的,她以为染衣带你们来对付主人,才要杀你们。”
展昭轻叹一声,“这可真是误会了。”
“后来呢?十香死后,我们也没有抓夜青,难道你不奇怪么?”白玉堂问道。
女子道:“展昭虽然走了,可你留下来,主人为你治伤,我以为你们以此作交换,所以……”说着狠狠锤在床上,眼睛发红,“都是我笨,怎么没想到原来是这样!”
展昭劝道:“不是你的错。没想到染衣姑娘心机这么深沉,利用其中的y-in差阳错,是我疏忽了。”
白玉堂却想得更深,夜青已醒,那她对染衣的所作所为知不知道呢?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要是知道,难道她对十香的死视而不见?任由自己的门人相互倾轧,自相残杀?这闻香殿毕竟是她一手创立,应该不会。而且,以夜青的聪慧,怎么会不知道呢!
那边展昭问道:“姑娘,你有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件事情不是十香做的?”
女子摇摇头。
白玉堂道:“十香已经死了,我觉得还是找到事情是染衣做的证据更容易。”
“怕只怕染衣已经毁灭证据了。”展昭说道,忽然想起一件事,“你还记不记得当时在杭州城西废园里死去的那名女子?”
“记得。”白玉堂点头,“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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