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师父,没有易容。
过度出众的容貌让他无论走在哪里,都是焦点,每走过一个地方,便会招引来无数道钦慕的视线,这些视线中,有男人,也有女人。
虽说这些视线有些黏腻,但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反倒是师父接下来的话,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这些目光真让人恶心,真想把他们的眼珠子挖下来。”容闫压低了嗓音,有些嫌弃地说道。
阿言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与不可置信,师父的x_i,ng子一直温温和和,何时这般凶残过,而且……师父的话,让他想到了几年前遇到了那个魔物。
许是阿言的表情太过惊恐,容闫扫了他一眼,似是觉得有些不妥,便又补充了一句:“开个玩笑而已。”
阿言抿了抿唇,看着神色随意的容闫,极其认真地开口道:“一点都不好笑,师父下次可别开这种玩笑了,怪渗人的。”
“嗯。”容闫抬了抬眸子,应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师父应下了,他却丝毫没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师父说是开玩笑,可他感受不到半点开玩笑的味道。
若是师父讨厌那些目光,就用易容术掩去真容便是,就像他之前一直做的那样,而现在,浑不在意地展露真容的是他,说要挖人眼珠的也是他,如此恣意而残忍,跟过去的师父很不一样。
阿言叹了口气,十分怀念过去那个温柔体贴的师父。
还不等他有更多感慨,便有两个不长眼的男人凑了上来,刚一凑近,便飘过来一阵酒腥气,显然是喝了不少酒,走路摇摇晃晃地,双颊通红,已露醉态。
他们将容闫上上下下打量了遍,面上露出了痴迷之色,其中一个在腰间捣鼓了好一会儿,掏出了一沓银票,直往容闫怀里塞,边塞边结结巴巴地嚷着:“美……美人,哈哈哈,来……来来,钱给你,都……都给你,跟哥……哥俩快活快活去?”
他旁边那哥们也一副色眯眯的模样,脸上挂着猥琐的笑意,就想往容闫身上靠。
只是他们脸上的笑容没有维持多久,便被一声惨叫所取代。
阿言摸了摸迸ji-an到他脸上的温热液体,脸上尽是惊骇之色,除了恐惧,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容闫杀了人。
下手干脆而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刚刚还在他们面前活蹦乱跳的两个大男人,顷刻间便化作了两具冰冷的尸体。
阿言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腹中一阵翻山倒海,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师父,哑着声音问着:“为……为什么?”
容闫挑眉看他,反问了一句:“他们调戏于我,难道不该死?”
阿言的双唇直哆嗦,只觉得此刻的容闫变得极其陌生。
这两个人虽然有过,可是罪不至死。
他还记得,师父告诉过他,世间之恶有大小,有人穷凶恶极,有人良心未泯,要常怀包容之心,不能一刀切死。
师父还说过,若能天下安康,就算是付出x_i,ng命他也愿意。
可如今……阿言有些惊恐地看着满含暴戾之气的师父,双唇颤抖了许久,终于哆哆嗦嗦地说出了一句——
“师父,你变了。”
容闫身形一颤,顿时僵在了那里,久久没有说话,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伸手拉住阿言,板着脸把他带回了不第山,而后开始闭关。
……
这一闭,就是整整三个月。
期间容闫再也没出来过,直到现在。
阿言眯起了眼睛,脑袋不由自主地在容闫身上蹭了蹭,心情说不出的愉悦。
过去那个温柔的师父,终于回来了。
只是,还未等他享受多久,头顶上便传来了师父悠长的叹息声,听起来有种莫名的悲凉:“阿言,师父求你一件事。”
阿言抬起了头,神情有些茫然。
在他的印象里,师父是无所不能的,而现在,无所不能的师父却要求他一件事,他的实力师父再清楚不过,师父都做不到的事情,他能做到吗?
虽说心中疑惑,但他嘴上依然应的干脆,他扯起了一丝笑容,乖乖巧巧地应道:“师父你说,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一定尽全力去做。”
容闫点了点头,很是温柔地摸了摸阿言的脑袋,神情有些恍惚,似乎是在回忆过去。
终于,那张绝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果断,他停下了手中动作,微微矮身,与阿言的视线保持平行,缓缓地说了一句话。
“求你,杀了我。”
阿言一下子懵了,他瞪大了眼睛,脑海中嗡嗡作响,师父说了什么?让他杀了他?怎么可能啊,这是自己敬重并且爱戴的师父啊!
他干笑着,手足无措地开口:“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师父以后可别开这种玩笑了,怪渗人的。”
阿言的心脏跳的厉害,只希望师父应下自己的说辞,然后告诉他,这只是他开的一个不太成功的玩笑而已。
可是……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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