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尧看着朱贵妃。
四十多岁的年纪,保养的非常好,额头光洁,面庞有光,只眼角有几抹细细纹路,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非常好。
嗯,是好过头了。
这吊眉喝止,颐指气使的派头,好明显的恃宠而骄!
旁边人倒没一个觉得奇怪的,似乎已经习惯……
周尧来前,看过天机楼关于朱贵妃的各种消息,这位近一两年蹦q的特别欢,很多事都能代周帝做决定,他以为是朱贵妃长进了,手腕更厉害了,现在看,是被宠的更厉害了,早忘了自己是谁,以为自己能掌天下呢。
周尧就更放心了。
他随便拱了拱手:“我倒不知,我去哪里,需要禀贵妃娘娘知道么?”
朱贵妃何曾被这么无礼过,当下怒道:“放肆!可是出去了两年,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同本宫还这般造次?跪下!”
周尧就笑了。
还是这一套。
之前他怂,无权无势,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就算了,到了今天,朱贵妃还想拿捏他?
“抱歉,我姓周,此乃祖宗安息之处,除却周姓,我不敢随便跪——”他一边慢条斯理说,一边朝皇陵的方向拱了拱手,“怕被祖宗们怪罪。”
“你——”
朱贵妃却说不出其它,因为这话很对,大周皇陵在此,她还真不是没半点忌讳!
这个不行,就说另一个:“你不好生生在吴地做你的质子,偷偷跑回来,是何道理?万一吴国发难,你可知会给你父皇带来多大的麻烦!”
“我这还没说话,贵妃娘娘怎么知道我是偷跑回来的?”
周尧既然敢大剌剌回来,肯定不会没做工作。
他一伸手,兰林春就把准备好的,加盖吴国玉玺的公文送了过来,周尧眼都没斜,‘刷——’的展开:“吴国皇室请我回来的,不会追责,贵妃娘娘在这里阻我,误了我见父皇,商量大量,才会引来大祸。”
朱贵妃仔细看了看那玉玺印章,还真是真的……
可她仍然不愿意放行。
不知为何,周尧明明是个宫女生的小透明,自小身体也弱,战战兢兢从不冒头,于她没什么大危机,也从来没造成过任何问题,她不应该对这人诸多提防,可她就是看他不顺眼,想起来就讨厌,不管哪个时候,都不想给好脸。
“进去见皇上,也行——”
朱贵妃眯着眼,用下巴指了指他身边的人:“你自己一个人去,旁的闲杂人等,一律在外面候着!”
“这可不行,”周尧眉眼弯弯,似笑非笑,“我这人,贵妃娘娘你知道,最是胆子小,从小就战战兢兢的,有些事,没人陪着,不敢做啊。”
此时没到正点,不是周帝正经行祭陵仪式的时候,除了守卫,和正在通顺流程的周帝,其他人是比较闲的,很快,这里有了观众。
朱贵妃和皇子,哪个身份都不一般,人们不敢太往前,只敢在后面悄悄的看。
王珈最八卦,很快看清了四外人群,悄悄手掩鼻前清咳一声,提醒周尧。
周尧心里就明白了。
正想着怎么开始表演,以一个怎样的切入点进去为好,朱贵妃就送机会来了。
“你父皇正在忙,有什么事,先同本宫说。”
“同你说?”周尧眼梢一挑,蕴着足足的意味深长,“你能代表我父皇?”
朱贵妃平时代表惯了,发号施令不知凡几,这回照习惯,下巴高高抬起,目光透着笃定与优越:“本宫的决定,就是你父皇的决定。”
周尧眼睛眯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竟不知,我大周朝何时姓朱了?”
他这话没压着调,声音很大,皇陵外又空旷,方圆百米几乎都能听到。
内里夹杂了什么隐意,是个人都能听明白。
朱贵妃虽然有这心思,也真心在准备,觉得自己有这本事,可到底大周朝还在,权力尚未颠覆,这事,她敢做,话,却不敢这么说。
“你胡说什么!大周自是姓周,何时姓了朱!”
周尧入鬓长眉斜斜扬起,削出刀兵般的锋利:“娘娘的决定,都等同于我父皇的决定了……心里想什么,竟还不敢承认?”
朱贵妃眯眼:“这里是大周皇陵,你父皇就在站在最里面的祭台前,四外皆是重兵,大臣——二皇子,本宫劝你说话小心些,惹怒了祖宗,顶多给你来个晴天霹雳,惹怒了你父皇,你今日,怕是不能好好回宫了。”
周尧却笑了。
负着手,昂着头,笑的俊逸优雅,又带着无边讽刺。
“你知道么?为什么有的人可以坐上那最高位,手握天下权?”他逼近朱贵妃,声音压低,“因为他们心中无畏。想好了,决定了,就破釜沉舟去做,前怕狼后怕虎的人……娘娘,是坐到那位置的。”
“你——”
不等朱贵妃说话,周尧一振袖,直接扬声阻了她的话:“既然娘娘这般想听,同你说也行!”
“此次我为质子,穿越楚地,经历了一些事情,到了吴地,又倍受其皇室关爱,出使越国,几番往来,收获不少,最大的就是——二十年前的事情,知道了不少。”
周尧眉眼冷厉的盯着朱贵妃:“姜皇后——想必娘娘还记得。”
朱贵妃心下一跳,眼睛凌厉眯起,咬着牙,压低声音:“你想说什么?此处是皇陵,你给本宫小心说话!”
“姜皇后是怎么死的?当年突厥骑兵突袭,又逢宫变,娘娘在里面做了什么?狸猫换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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