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他这是有正事要说了,但余怒未消,说话也粗俗不少:“有屁快放。”
他说:“噗。”
然后就没了下文。
我反应过来,顿觉他真就像个臭屁,他在这房间里飘荡着,我简直无法呼吸。
我忍不了了:“滚出去!”
“唉,看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又生气了。”他很自然地拿起桌上的茶杯倒了杯水给我,我不接,他就自己喝了,喝完才又龇牙笑道:“烟波楼原本就是我红梅坛的产业,这里的姐姐妹妹都待我如亲人,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得与她们叙叙旧么?”
我看了他一眼,没做声。
十二继续说:“至于我为什么回来——那还不是为了给某个受了欺负的大爷报仇,谁知道大爷就是大爷,瞧我这辛辛苦苦地给他办事,他一来我就上赶着伺候他,他还嫌弃我丑,见面就让我滚!”
我看着他把那披帛拿在手里绞来绞去,扭动身体假模假样地擦那并没有眼泪的眼角,真是十分滑稽,没忍住就笑出声了,转而又觉得刚刚还在生气,现在这么快又不气了我就很没面子,于是又垂下眼睛假装自己没有笑过。
十二拖着凳子从对面移到我身边小声说:“崔嵬在花魁船上呢,这兄弟的小兄弟怕是要废喽。”
我大致明白了:“哦——你们这儿的花魁别是姓方吧?”
十二双手一拍:“爷您真是神机妙算!”
我不想陪他演戏,站起来打算去找崔雨了:“时候差不多了就让那小姑娘把他哥带回去,不然一会儿又得哭。”
十二也站起来拦着我不让走:“让我抱一下呗,你答应过的。”
我看着他一身红纱配绿布,偏偏长得还比我高,突然很不甘心就这么让他抱了。
我想了想,趁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先一步跳上凳子,仗着这个高差,飞快地张开双臂一把将他的头拥进怀里结结实实地抱了,还顺手在他头上胡乱薅了几把,嘴上也要再占个便宜:“哎,真是条乖十二。”
十二就这么直愣愣地站着,我抱他的时候他没有动,却在我放开他时双手箍住了我的腰。
我低头看他,他仰头看我,明明视线对上了,却好像都没什么情绪,这感觉很奇怪,让我一时间都忘了把他的手拍开。
他还是看着我,手上却用了力,划过一条弧线,把我从凳子上挪到地上,然后放开了我。
场面立刻变成了我抬头他低头。
没有了居高临下的感觉,我突然就觉得现实残忍,也不想看他了,绕过他准备出门,他却抢先一步把门关上:“夏煜前日和我说,你们双修是假的。”
“哦。”
“你就‘哦’?”
“那不然呢?”我觉得没什么好说,“是他决定隐瞒,也是他告诉你,我说什么?”
十二看了我半天,终于让开了门,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你真像只猫。”
这突如其来的比喻让我有点困惑,但是鉴于他那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从来说不出什么好话,而且我刚才也像摸狗一样摸了他的头毛,这时候心里平衡,一点也不生气,也不想问他原因,就向他挥了挥手,径直向外走去。
十二又追出来说:“他本来该死,如果你想杀了他,我今天就不让他活着回去。”
我觉得他这是句废话,可是听来却又莫名生出几分喜悦:“算了吧,相信你有本事,可你这烟波楼的姐姐妹妹都不容易。”
十二还要说什么,却被冲进来的一个姑娘截住了话头:“十二大人不好了!花魁画舫烧起来了!”
第117章 江湖八卦:九山派掌门弟弟勇救烟波楼花魁却因欠债只能等哥来赎
花魁画舫,就是那条挂满了红灯笼的船。
这时候船顶上升起滚滚浓烟,那么大的一艘船几乎全部被火焰爬满,周围吵吵嚷嚷都是挤着的人。
十二方才听了消息就拔腿向外跑,又嫌身上轻纱碍手碍脚,干脆全部撕扯下来,光着膀子就冲去帮忙。
我也跟着过去,却在十二所去相反方向的人群边缘看到了被几个姑娘拿着刀剑指向的崔家兄妹,崔雨坐在崔嵬肩上,毫不在乎被包围,笑得一脸甜蜜,崔嵬笑得却是很敷衍,目光时不时扫过湖面。
我又走近了些,崔雨看见我立刻招呼道:“夏凛!你来晚了!他刚刚沉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问:“谁沉了?”
崔雨笑嘻嘻地说:“想和我抢哥哥的花魁娘子呀。”
我心下大骇,崔雨却又高声说:“我要杀的人,谁也不许救!否则她就是下场!”
我顺着她的手看去,才发觉火焰包裹的船板上,还躺着一个被血与火染透的女子,一截浅绿的纱裙垂在船舷边,即将被火烧断。
疯子!我竟然忘记崔雨也是个疯子!我还把她放出去了!
我站在姑娘们的外围,料想崔雨不会轻举妄动,一边后退一边脱了外衣和靴子,又从旁边一位姑娘身上扯下一片披帛抓在手里,最后对刚从另一侧赶过来的十二直截了当地说:“看住他们。”
十二急道:“你……”
我没等他说完,转身就跳了湖。
水很冷,我的水x_i,ng也没有很好,别说救人,就凭我现在这副身体,自己随时都可能体力不支沉下去,我刚才是冲动了,可我觉得我没错,十二虽然也会水,但他若是下了水,那两位发起疯来,岸上的人不知又要死伤多少,十二向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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