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县达到四海无闲田后,燕清还让豫州成了普天下独一处肯给课业优秀的贫家子些米粮做助学的地方。
一晃眼这么多年,当初的垂髫童子,也大多到了及冠之龄,其中一些特别优秀的,早被忙疯了头的贾诩给盯上,早早地征辟了。
但总会有些遗漏——况且燕清相信,就算不具让人惊才绝艳的旷世之才,只要被安c-h-a在合适的位置上,也能派上大用场的。
燕清就打算弄一场面对学子的大考出来,让这些学有所成的小青年们‘毕业’,进入仕途。
他不敢轻易去碰太过超前的科举,也不好将望族利益给一下削得太狠了,惹来太厉害的反扑,便限制了必须是官学里进学过三年以上的学子参加,不对外取,至于录用后肯不肯来,也全随个人意愿。
举荐制度依然运作,而这方面,就继续由那些簪缨世家眼里的‘自己人’——清正名流,如崔琰去主持。
总比让他们寻求入仕时,都得来一场政治作秀来证明自己‘德行’卓越,或去找许劭那样的名家做品评来装点门面,要来得靠谱。
当然,这些对家族关系错综复杂,同气连枝的衣冠子弟而言,可谓轻而易举;而于寒门学子,却往往是难如登天,遍寻无门。
燕清目前只是给他们另辟一条出路,而未堵住衣冠子弟出头的那条,那他们就算有牢s_ao有意见,也不会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蔡邕虽也是名门出身,可对于门第,却是很难得地不甚看重。燕清便是看出他与郑玄都能对学子一视同仁,才将重要的校长职位相授。
蔡邕并未辜负燕清的期望,执行得稳稳当当,而在将女儿嫁给瞧上眼的青年才俊后,他彻底清闲下来,就如过上了做梦一样的好日子。
每日除了授课,就是含饴弄孙——女儿蔡昭姬接连诞下二子,长孙年初刚到了开蒙的年龄,就被周瑜毫不犹豫地送来德高望重的岳父处了。
得知燕公忽然召他来,他无欲则刚,自坦坦荡荡,听得这项提议后,也觉得非常适合。
蔡邕诚恳道:“如此倒是水到渠成。”
商量时能如此顺利,燕清心情也好,莞尔道:“那接下来这一个月,就要劳烦蔡公多多费心了。”
“为学生打算一二,如何称得上什么费心?”蔡邕谦道,又想推了那‘公’那尊称,燕清却不肯,只笑了笑:“蔡公如今桃李满天下,区区一个‘公’,如何当不得?”
蔡邕无奈,心道自己哪儿是当不得公,只是当不起燕公口中的公啊……
正事商量完了,蔡邕惦记家中幼孙,便未留下用午膳,而是歉然起身告辞。
燕清亲自扶着他,将人送到了府邸大门处。
只是在上马车,蔡邕将搭在燕清臂上的手收回时,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
燕清心念一动,询道:“蔡公可是还有话要同我说?”
蔡邕为难地皱了皱眉,到底没过得去心底这关,将声音压得极其,恳请道:“卢太傅耿直刚烈,只是邕当初受党锢之难时,满朝唯他上书说情,此恩毕生难忘,只苦于无法回报。若真有一日……还请燕公看在某这份薄面上,莫叫他走前受太多罪了。”
他与卢植,所怀的抱负无比相似,遭遇上也是同病相怜。
只是在被流放朔方,被迫颠沛流离,有家难回的痛苦十二年中,他无奈地选择了独善其身,顺势而为,卢植则一直是英勇无畏地逆流而上。
他何尝不知卢植忠心护汉,狠狠地开罪过燕清多回?
然而汉室气数,明眼人都看出将尽,尤其大势所趋,非一人能挡啊。
他年岁已高,唯一能做的回报,也只有舍下脸面,为故友求这么一句了。
言罢,他轻轻俯首,致了一礼,方放下车帘,让车夫渐渐驶离。
燕清微微一愣,面色倒玟死不改,轻轻道句‘好’后,目送着蔡邕的车驾远离,之后回到书房,就认真地反思了一阵。
短短二日中,这已经出现了第二个好似笃定了他心思,还特意求情的人了。
他以为刘协是身在局中,又因是见惯勾心斗角的皇室中人,才忍不住多想条后路未雨绸缪,只惊讶了一瞬,就未放在心上。
但观蔡邕方才神色,其道出这一句,显然非是出自无缘无故,也不认为是杞人忧天,而是颇有几分把握似的。
——这可奇了怪了。
他一贯行事低调,除了前些日子里着实被惹恼了、才打了一次四路全开的防守反击外,平日里所做的事,可一点不打眼。
非但不主动请赏,就连皇帝硬要赐他的大官和王爵,都被他态度强硬地推得一干二净。
其他敏感的,尤其是加九锡,剑履上殿那一类,也统统被他拒了。
退一万步来说,比起史上的曹c,ao和晋文公等,他可要老实多了——最大的佐证便是,连荀彧此时都接受良好。
怎么就连续冒出来俩人都知道他心思了?
燕清不认为自己已到了司马昭那地步,猜想大概是踏入了一个思想误区,暂时想不通,也就不去纠结,径直往流水楼去了。
结果去到之后,他一只脚刚踏进厅里,就见贾诩荀彧郭嘉三人正说说笑笑,联袂而出。
看到他时,三人便齐齐地驻了足,向他行了一礼。
他们虽年岁不同,却都玉树临风,风姿翩然,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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