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儿的红日已经微微露了头,楚长安没敢再在校场蹉跎时光。这几日一直宿在永昌宫的偏殿里头,虽然是偏殿,但也跟宿在圣上身边差不离了。按着萧寂的意思本是执意将他留在身边,最后也没拗过他的推脱。
毕竟也只有深夜的时候能得些空,出来解解闷。统领到底算个通情达理的人,没怎么给他安排的值守。但是萧寂却是时时刻刻都有意把他拴在身边儿,关键是萧寂这个沉闷的x_i,ng子依旧是没改。两个人坐在一间屋子里,真的是各自埋头做事,偶尔说上一两句话,也多半是朝政上的问题。
回到永昌宫的时候天已大亮,远处已经能隐隐约约听见朝臣们的脚步声,成群的队伍有条不紊的一步步迈上台阶,走向大殿。
以往早朝的时候大殿外面站着的侍卫总会有楚长安的位子,本来这一次从南方回来按说是可以进内殿站在陛下身边的。但是因为右臂上这一下子,彻底是与殿前的这些差职没缘分了。虽然比起其他侍卫来,楚长安的确有更多的机会接近圣上,但是心里头难免还是有些惋惜。
能进内殿的,表面上说着是个侍卫,但其实也与朝臣无异。虽然没有话语权,但是光是能听政这一点就足够让人羡慕不已。自古以来,这些御前侍卫最终能被提拔上来的的确是不多,但是从殿前的走向前朝的,甚至最后能为千秋添上笔墨,一抓一把,不计其数。
而且楚长安有一点百思不得其解。
南下的时候未提升官品还说得过去,毕竟那个时候萧寂也多半是想试试他的能力,心里头多半还是不信任。
但是自从相识相认之后,别说提拔了,恨不得一日十二个时辰都放在眼前。两人在一处的时候虽然也谈论朝堂上的事情,但是萧寂明显有挑轻避重的嫌疑。有意将他蒙在鼓里头不问世事。
楚长安转了一圈儿,最终还是去了御书房帮着他先整理了一下送进来的奏折。
请安的那种就搁置在一旁,另外的按照事情的严重x_i,ng来分。
这段时日里头萧寂总能营造出来一种外头一片太平盛世,偶尔会出那么些个j-i毛蒜皮的小事儿,不打紧。
要不是楚长安趁着他不在悄悄翻了这些奏折,当真是要被他这幅样子给骗过去了。
京城这些个世家表面上是消停了些不假,但是按照各地官员报上来的情况来看,时不时就见到有人打着能让全家衣食无忧的名头,大肆招揽壮年男子,虽然大多已经被当地的官衙给压下去了,但还是有少部分上钩的。
还有类似的消息数不胜数,有些很明显能看的出不止一次往上报了,甚至有的是已经解决过只是没能斩草除根结果吹又生的,但是这些都是萧寂不曾在他面前提起的。
再往后的楚长安来不及细看,外面就响起来了脚步声,只得将手中的文书重新规整好,等着外面的人进来。
萧寂进来的时候能看出脸色实在是不好看,迎上桌案前面站着的人的时候楞了一下,明显是有些惊讶,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怎么没有再多睡一会儿?”
楚长安瞧了一眼窗外的艳阳天,又看了看萧寂,“都什么时辰了,还睡觉像什么话。您没来的时候这些奏折臣都帮您整理过了,那些无用的放在一边了。”
“嗯,麻烦你了。”萧寂坐下来看了一眼眼前摞着的文书,刚缓和了些的神色立马又回到了最初,“这些你都看过了?”
“不小心掉在地上了,可能无意中看了几眼。”
别的事情楚长安有把握萧寂会依着他,但是干涉到大权的事情就不行了。尤其是萧寂这个x_i,ng子,恨不得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哪怕别人想帮他分担都不允许。以前还不是皇上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现在依旧是,没有半分改变。
然而一己之力有限,担子太重了总归是会出问题,楚长安觉得现在萧寂怕是就处在这个边缘,一面承担着四面涌来的压力,一面又得装作一副从容的样子。
要是楚长安是个温香软玉的美人儿,可能这种时候就乐意被蒙在鼓里做个被圈养着的尤物。不过很可惜他并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要和君王并肩而行的,需要做的事情不比萧寂少。
萧寂看着他右臂上里三层外三层的纱布,最终还是没再去计较这个问题。
可是萧寂不计较,不代表楚长安也就这么消停了,“近段时间可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事儿。”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楚长安早就料到了他会这么说,到底也是相处了这么多年,对方的x_i,ng子再清楚不过了,“以前您唬着臣就算了,毕竟那个时候臣杵您跟前您也认不出。但是事到如今了,有什么难处不妨说出来,只要您说,臣都会想尽办法帮您分担。”
“琐事而已,我自会定夺。”萧寂听了之后倒是也不恼,只是自顾自的在纸上行着笔墨。有人帮着分担何尝不好,光是眼前这一摊子估计就能轻松不少。
但是这个人,不应是枕侧最亲密的那个。毕竟是失而复得,总会比以往更加珍惜百倍,别说这些大事不希望他c,ao心了,恨不得当个神像供起来,生怕磕着碰着。
楚长安见着他真不肯说,也没再去勉强。万一真是把人给惹恼了,吃亏的还是自己。
午膳两个人依旧是一块儿用的。
菜色都是常见的,只是做法要j-i,ng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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