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买?”王登一惊,“他这是想与秋爷楚河汉界划分清楚?等江南大战结束便篡位造反?”
何灵雨摇摇头:“现在并不敢下定论,我这也不过是妄加揣测。再说,就算这人真是狼子野心图谋不轨,具体应对策略也要看秋爷的意思,搞不好他还挺喜闻乐见的...”
他二人信口谈天无所不言,啰嗦了不少废话,虽说王登始终在千方百计妄想让何灵雨把那支小队带上,可无论如何说服不了跟她家主子脾气一样拗的何大姑娘,两人拉大锯一般说了这个扯那个,侃天侃地也没侃出个所以然来。
最终何灵雨终于不堪其扰,在没去知会王登一声的情况下,较之规定行程提前了整整一天出发,等次日一大清早,王登一如既往跑过来准备念经时,她已经凭借汗血宝马飞奔到了天城城门脚下,已不再是王登能追上的路程了。
那头王登目瞪口呆地看着桌上那封简短书信,似乎无论如何不能相信那人竟一声不吭地背着他跑路了。直到吩咐属下将大大小小各军营翻遍了也没看着人,这才不得不相信这人是当真把他抛下了。
嫌烦了?
王登手里拿着信件,低头向一旁的兵卒问道:“我说话很招人烦么?”
而那害得王大将军焦头烂额的何灵雨此时正镇定自若抱着剑,和衣躺在客栈配备的硬板床上,本以为从小到大孤寂冷清惯了的自己不会有什么难舍离别情绪。谁知前半夜辗转反侧,竟是失了眠。
恍然想起,这竟是调到西北军后,第一次与那人彻彻底底分别两地,还因为某人不耐烦擅自离去的缘故,连一场正式的告别都没有。
她想象着那人一觉醒来便跑到她营帐里,却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时,那无法抑制的慌张无措,等到终于发现那封字迹潦草的书信,,神情该是怎样的错愕难言?
固执地让她带一队j-i,ng兵前去也是担忧她独身一人,就算是忧心着秋笙大战了结后的境遇心中不爽,有什么话不能够平静下来好好说呢?
又让他跟着提心吊胆了。
何灵雨兀自盯着墙愣神,竟是恍恍惚惚听着阵抽搭呜咽声音,正将神智慢慢拉回来,反应过来这间房是正好落在个弯处拐角上,前后左右皆是片刷得白花花的墙壁,哪里来的深夜哭声?
她猛地坐起身来,只觉一滴冰凉水液顺着下巴砸碎在剑柄,难以置信伸手一摸,竟然摸到满脸潮s-hi水润。
自从懂事起,秋笙便将她安置在军火库副站照料,少年当时正是顽劣捣蛋年纪,从来也不去揣度猜测小女孩子家心意,只按时按点给饭喂饱,时不时说点儿好话逗她笑笑也就罢,小孩子照顾小孩子,秋笙也已竭尽当年他能够达到的所有去抚养照料,却也不过只能如此。
女孩心思细腻难猜,在那别家千金都含着金勺子被全家老小娇生惯养的年岁,她却早已在大咧咧的少年粗心粗意的照顾下,收敛了所有天生的细嫩娇气,逐渐变得冷硬刚强起来,倒是有了他人所望尘莫及的风韵气度。
数年习惯了风里来雨里去,待人接物也一如既往地冷漠生硬,从小到大唯有秋笙这么一个不大像样的哥哥关照,一份真情还一份,她没长成个怪胎报复人类就已谢天谢地,那往年贪恋她容貌风华的,虚情假意□□熏心而已,没一个最终不被她这样惊人的冷意吓得屁滚尿流作鸟兽散了。
识尽人间冷酷人心,对付上来便张牙舞爪的鬼头头倒是办法一万,可偶然间邂逅了那颗天地间独一份的真心,反倒仓皇失措逃之夭夭,不知如何是好。
低头看了看手中紧握的那柄剑,原是王登先前片刻不离手的贴身佩剑,只因她无意间一句客套夸赞,却再见不着他战场上动用过它。直至次年开春年节,这老大不小的爷们竟笨手笨脚地将它包好了送给她,被威州颇为爆裂的阳光晒的有些黝黑的脸上,静悄悄地浮起一层红晕。
从没收到过正经礼物的何灵雨一下子愣住,声线还有些微微打颤:“这...给我?”
他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却仅仅是这么一眼,就无可救药地让他的脸更红了三分,有些别扭地转过头去,磕磕绊绊地解释道:“我我,这剑杀气太重,姑娘家贸然用...多少有些伤,伤身子...我前些日子去了回天渊寺,请净然大师帮着作了作法事,放在屋里挂着大约是不碍事的了...姑娘,莫要嫌弃才好...”
那是她头一次,知道人世间竟有这样让人心驰神往的感情。
在那样炽烈单纯的心思里,除你之外,再无所求,无所欲,无所想了。
她看看那把被花团锦簇包裹得威慑力荡然无存的佩剑,又看看脸蛋红成猴子屁股的大将军,手指搭在剑柄上的瞬间,清晰感受到了他掩饰不住的一下颤抖:“我...”
“我我我没有别的意思...”他前言不搭后语地胡乱说着,“姑娘你...他们都...你别有压力,我没什么...其他...”
她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个因为自己而不知所措的男人,好半晌,那轻轻握在剑柄上的手指蓦然收紧了力道,口中轻声道:“多谢将军...何某这便收下了。”
柔情似水不过短短一刹,转眼她已提剑回身离去,点到即止,冷淡如冰。
他被晾在原地
喜欢笑魂生请大家收藏:(m.dmbook6.com),腐文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