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晓似嗔似笑,叹气道:“不请我进去吗?”
顾一铭后知后觉地让开路。房门太窄,方晓从他身侧走过时右手手腕与他左手轻一碰,被他下意识反手握住了。方晓回头看了一眼,顾一铭有些紧张,却不肯松手,反而稍稍加了点力。
方晓下午刚看完他比赛,正是心绪浮动的时候,见顾一铭这般情态,心中一片柔软。他也不甩脱顾一铭的手,就拉着他换了个方位,脚跟轻轻踢上了房门,在房门自锁的那一刻,侧头吻了一下顾一铭的嘴唇。
一个非常清纯、蜻蜓点水式的吻。
方晓一击脱离,却没有离开太远。他单手压在顾一铭后脑勺,手指与他的头发相纠缠,额头相抵,靠得极近,专注地望着顾一铭。
顾一铭说:“你看我比赛了吗?”他的声音干涩无比,像是忽然找不到正确的发声喉位,一万句的感慨淤塞在喉咙里,难得有这样一句话从其中挤出来。
“很棒,”方晓低声道,“小顾,非常棒。你打得太漂亮了……从淘汰轮开始,每一枪都精准坚定。 lit...”
他说话时嘴唇翕动,呼吸喷吐在顾一铭脸上。那双唇很软。
顾一铭将方晓抵在门背后吻了上去。
是少年人的吻法,生涩又鲁莽,兼有沸腾的独占欲与同样明显的珍惜。他先是试图挤开方晓的唇缝,没得到回应,便气愤地用牙齿咬了方晓的下唇。他只是稍微用了些力度,没咬出血,但还是后悔起自己的粗暴,于是又安抚般去舔方晓的嘴唇。
直到此时方晓才反应过来。他太久没有接吻了。方晓的嘴唇被舔得潮湿而泛红,不能自控地颤抖着,慢慢向顾一铭敞开。舌与舌纠缠起来。顾一铭起先很笨拙,被方晓耐心地教导示范,才渐渐放开,却又放得太开了。方晓感觉被舔到了舌颚,那深度令他难受。
方晓该怪罪顾一铭的无经验,自己又为这奇妙的热情而目眩神迷。水声黏腻地响着,方晓感觉顾一铭的手扶在了自己腰上。
这个吻十分漫长,方晓渐渐软下去,像一枚融化的糖果。他抓着顾一铭的衣襟倚在他怀里,隔着t恤感受到对方人体的热度。顾一铭的右手按在他后腰,左手托在他背部,那臂弯稳定而有力。
方晓不受控制地脸红起来。那不仅是接吻的生理反应,更多的是一种羞耻。就像他对唐绍说的,他对顾一铭,其实有长辈对晚辈的心理,而此前顾一铭的心理依赖让他享受那样的相处。就算在接吻,顾一铭全然出自本能的热情与他这类似教学的回应方式,也仿佛在强调这种差异。
被一个差出快一轮的少年撩动了心,方晓羞愧地想,自己真是为老不尊。
可是顾一铭再度凑过来搂住他的时候,方晓也没有推开。
第27章 t
国家队新一期集训开始,第一件事就是体检。刚被国家队录取的年轻运动员往往都是身强体健的天之骄子,标准的健康模板,等在自己的领域熬够了年头,收获了成绩与荣耀,伤病便如期而至。国家队里,年纪稍大的运动员都仿佛射击职业病的展览馆。秦山当年就是伤病退役,对这个看得尤其重,手枪男队每份体检表都要到他手上过一遍。
顾一铭做完最后一项检测,出门便遇见了皱着眉的秦山。
秦山收了他的体检表,略看一眼,叹息道:“又一个,听力视力都在降。就跟你们说,多做持枪少做实弹。”
话是这么说,秦山作为运动员出身的主管教练,当然也知道实弹和持枪对这个层次的选手而言意义完全不同。他摇了摇头,说:“你也就是脊椎还可以了,继续保持。体能组新来了个教练,回头让他给你们加点瑜伽伸展,别搞得跟你们大师兄一样。”
顾一铭知道谢青云腰背一直有问题,听秦山这样说,隐隐猜到最近又有恶化。所谓下届奥运后退役的八卦,很有可能因伤病成真。
正式训练开始后,新的体能教练果然按照秦山的意思,大幅调整了训练方案。竞技射击时人体是作为枪架的,支撑点非常固定,全新的训练方法与顾一铭所习惯的差距太大,一时间倒使他找不准身体的姿态,训练成绩也略有下降。
世界杯第二站在五月初,之前有两场选拔赛。第一场选拔赛刚好撞上顾一铭这一波状态最低谷。他资格赛574打进决赛,拿了第六。这不是个致命的成绩,却使得顾一铭的世界杯资格积分从第二跌到了第四。
秦山对顾一铭的决赛成绩没意见,只是很看不得资格赛环数的大滑坡。他忧虑顾一铭状态又有反复,想去找小朋友谈心,去到顾一铭房间,却只见新来的队员在打手游排位。问起顾一铭,便说他去北京了,至于为什么去,就不知道了。
还能为什么?秦山略一回忆就明白了。他暂且放下这一茬,转而教育新队员劳逸结合,少打游戏,节约用眼。
顾一铭打完比赛就出了训练基地,此刻正坐在京津城际上,快到北京了。方晓前几天说他的房东即将毕业回国,准备把房子彻底改装成录音棚,他另找了住处要搬家,顾一铭便自告奋勇来帮忙。
方晓已经等在北京南站,接到了顾一铭便往北开。他新看好的房子在上地西路上,离安河桥不远,也方便去原来的棚里帮忙。海归房东据称要以棚子为根据地建个工作室,请了方晓当编曲师。方晓虽然不太看好这位好友的经营能力,还是欣然受邀,也答应了帮他跟进录音棚的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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