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抚摸着他的头发:“已经过去了,就算真相不是从你嘴里说出去,妈妈知道后,也一样会离婚。”
“可还是因为我……”
“是因为我们,走吧,带你参观我的新家?”
顾年有些迟疑:“我可以去吗。”
“可以。”
顾年从他怀里起来,委屈地说:“我如果知道你家在哪里,可能,我可能会每天都去找你。”
顾北笑了笑:“你现在不就是每天去医院找我?”
“我,我可能会忍不住,搬到你家去。”
“没关系,随时欢迎。”
不新不旧的家属楼附近,到处充满着生活气息,小区门口一家转租出去的店面正在装修,顾北带他顺着已经落了黄叶的林荫小路,走到了自家楼下,他停住脚步,对顾年说:“我住在六层,六层只有一户,你上去等我,我去买点东西。”
顾年有些紧张地握着他的手,他明白顾北的意思,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放开,缓步上楼。
一个台阶一个台阶,走得很慢,可是无论多慢,短短的六层楼,还是眨眼间就到了。
顾年站在门口,握紧着拳头,胸腔里面的心脏碰碰做响,他鼓起所有勇气,按下门铃,
房间里面传来一阵匆匆地脚步声,“哒”的一声过后,有人推开房门,探出头笑着说:“北北,今天下班这么……早……”
看清门外站着的人,杨叶华有些来不及整理自己的表情,她怔住一会儿,眼圈瞬间变得通红:“年年?”怕自己失态,又赶忙低头抹了抹眼角:“快……快进来。”
杨叶华气色还好,除了眼尾处多了一些皱纹,提醒着她已经不再年轻。她把顾年迎进屋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刚刚抹掉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她有些艰难地笑着:“年年……长高了。”
镜片上面起了一层雾气,顾年怎么都没有想到杨叶华见到他会是这种反应,他整个颗心都是悔恨内疚:“我……”
“口渴吗?妈……我,我去给你倒点水。”她胡乱地擦了擦脸,可抹掉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怎么都控制不住,她又慌又乱,多年病重的瘦弱身体看起有些不稳,满是哭腔的声音颤抖破碎:“你等等……我这就去,倒水。”
顾年的心脏像是被谁狠狠揪着,他低着头,喊了声:“妈妈……”
这声妈妈像是击溃了杨叶华所有的防线,她抬手搂住顾年,伤心地痛哭出声:“你怎么这么久不来看妈妈啊……你都不想我吗……”
顾年的眼泪一颗颗地落在她的身上:“对……对不起,是我做错事了。”
“妈妈真的很想你,你为什么不来看看我呢?妈妈差点死掉啊顾年,你怎么都不来看看我啊?”
“对,对不起……”
杨叶华听他道歉,不停地说着:“妈妈想你,妈妈很想你。”
她抱着顾年哭了许久,平复下来,拉着他坐在沙发上,见他脸上挂着眼泪,找出手帕帮他擦了擦,她许久没有见到顾年,此时像是要把走丢的那十年补回来,她像小时候一样单手捧着他的脸颊,眼底的宠溺从来没有变过。
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匆匆站起身,去房间拿了一个袋子出来。
她拉着顾年站起来,取出袋子里面的毛衣,对着顾年比了比,身长袖长都短了一些,她擦了擦眼泪,为难地笑笑:“是妈妈太笨了,妈妈……妈妈不知道年年长了这么高,是妈妈不好,妈妈从新织一件给你好不好。”
顾年拿过她手里的毛衣,难过的把头抵在杨叶华的肩膀上,小声地问:“我还能,当您的儿子吗。”
杨叶华抚摸着他的背,哽咽:“可以,可以。”
“我做错了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让您那么难过伤心,我还是,还是那个人的儿子……我知道自己错了,我找不到亲人,您还能做我的亲人吗?”
杨叶华了解顾年,她恢复过来的这两年,每每想到娇气的儿子,独自一个人生活在外,心都要揪在一起,顾北已经慢慢让她接受了两人之间的感情,她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只要她深爱的两个儿子能好好活着,即便他们在一起,自己也可以接受,她现在也有了自己的生活,唯一的心愿就是顾年哪天可以过来看看她,她等啊等,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她抱着顾年点头:“妈妈永远是年年的亲人,年年是我儿子,年年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是注定要做妈妈的儿子,没人可以代替。”
顾北推开门,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杨叶华和顾年坐在沙发上,说着话,等他一起吃饭。
他看看两人红肿的眼睛没说什么,但提着的心总算落回了原地。
桌上聊了许多,杨叶华听着顾年十年间的过往,难过又觉得心酸,可除此之外,更多是为他高兴。
吃过晚饭,两人一同把她送回家里,她抱了抱顾年,温柔地说:“要记得常来看妈妈,不然妈妈都不知道你长多高了。”
顾年听话地点头:“我会常来看您的。”
回到车上,他还觉得有些不真实,这一切太突然了,他本以为他要用另外一个十年,来得到这份被自己满口否认的亲情,可谁知道,这份亲情,从来没有放弃过他。
顾北见他发怔,问道:“怎么了?”
“我……我没想到。”顾年低着头:“没想到妈妈会想我,会原谅我。”
顾北帮他系好安全带:“因为她爱你,她始终把你当成亲生儿子,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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