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格局在他离开的期间里没有变化,勇者于是凭借着记忆在巷子间七转八绕。
他抬头看着夜空,没什么星星,但是月亮很圆。他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清楚地看到月亮了。
最近的一次是在战场上,月色也像今夜这么美好,但那个时候自己还生怕月光会暴露出军队所在的位置——结果夜晚还没有结束,高层就垮台了。所有活人成为战俘,收起战旗时西南风还在猎猎地吹。镣铐敲击血锈味的泥土,那是自由放弃他们的最后一个夜晚,因为双脚踏进监狱的时候恰好迎来黎明。
“我们去哪儿?”魔王一直在观察勇者的表情,他感觉勇者看上去不太好,于是魔王找准了时机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发问。
“……啊。”勇者愣了一会儿,明显是没听见魔王在说什么。于是魔王无奈地又把问题重复一遍。
勇者费劲地朝魔王扯出一个笑容。他差点忘了身后还跟着这么大的一个小尾巴:“找我的几个老朋友叙旧。”
然后,魔王稀里糊涂地跟着勇者走进了红灯区。当他发现自己在哪儿的时候,几乎要气疯了,甚至打算立刻打晕勇者再把他扛回去。
亏他还揪心勇者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令人难过的事,可现在这个让他担心的家伙竟然完全无视自己,他朗声笑着,并且相当亲昵地和一个身材健壮的老妓/女搭话。
“我的英雄朋友!——你竟然活着回来了,不可思议!”那个女人摆出惊讶的表情,用手肘锤了锤勇者的肩膀,“我还以为你死定了,你被抓去国王那儿的时候我还专门开了瓶香槟为你哀悼。”
“噢,‘英雄’,救命。”勇者摊手,“莉特,你别嘲笑我了。”
“这不重要,总之欢迎回来。大家都很想你,走吧,给他们个惊喜!但小心,别被那群疯子灌醉了,他们最近越来越——像一群疯子!……嘿,你的腰简直要和我的重剑一样细了!”被称作莉特的女人搂着勇者的腰,要往附近一家酒吧走去。直到这时,她才看见一直站在勇者身后的魔王。
魔王狠狠瞪了女人一眼。他现在很生气,几乎要把生气写在脸上。魔王现在就像一只气鼓鼓的河豚,浑身都是尖刺。
“噢,瞧,一个小可爱!”莉特问勇者,“你的爱人,嗯?”
好吧,魔王不得不承认,这句话让他对这个女人的印象好了一点。
“是的,不过他很害羞。”勇者回头,温柔地笑了一下,附身低头轻轻吻了吻魔王的鼻尖,然后替他把帽檐拉低遮住那张过分漂亮的脸蛋。勇者没忘记用神情的眼神警告魔王:不要惹出任何麻烦。
魔王点头应允。虽然勇者在不经意间就成功地安抚了他,不过魔王还是有点后悔让勇者出来。他打算暂且先观望一下——对此,魔王只能像章鱼一样紧紧扒着勇者不放,沉默却张扬地向所有人宣誓主权。
☆、【第十八章】
酒吧里乌烟瘴气,吟游诗人抱着他的廉价竖琴,哼唱着关于英雄的歌谣。许多人零零散散在吧台坐着饮酒谈笑,气氛有种异样的和谐,好像所有人都相互熟识一样。
就在这时,莉特一脚踹开门:“朋友们,看我带来了谁?”
“这没什么好猜的,宝贝。你又看上了哪个小男孩?”坐在吧台上叠纸牌的男人连眼睛也不抬。
勇者从莉特背后探出头(没错,这个女人和勇者几乎一样高),顿时引起了一阵惊呼声。莉特好像早有预料一般,飞快地转身把酒吧门关上,还不忘在外面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到底搞什么……嘿兄弟们,我看到了谁?乔?是你吗?”托那群人的福,吧台上的纸牌塔全倒了。男人埋怨地抬头斥责,但在看到勇者的脸时也着实愣了一下,“我的天。你没死啊,伙计?”
勇者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他在吧台上找了个位置坐下,周围马上围了好几个人,他们和勇者很快地攀谈起来。
魔王很识趣地没有扎进人堆里,他坐在一个离勇者不太远也不太近的位置,但是仍然有人时不时朝他投来审视的目光。魔王觉得很新奇,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敢这样放肆地看他了。魔王低着头,帽檐打下的y-in影完全遮住了他的表情。
勇者很担心魔王或许会因为这些眼神而不太愉快。他不能保证喜怒无常的魔王真的能像他所说的那样乖乖待着,万一魔王任凭喜恶伤害了在座的任何一个人怎么办?这可不是勇者能承受的结果。
于是勇者当着那群总是看过来的人的面亲昵地搂住魔王的肩膀:“少看两眼,我家的。”
周围人很应景地吹起了口哨,而后都很给面子地移开了视线。勇者松了口气,而另一边,听到这句话的魔王显然非常愉悦。假如他有一条尾巴,现在一定已经兴奋地摇晃起来了。
可惜勇者没注意到这些,他一转身又扎进了人堆。
魔王往外挪了挪,重新挑了个位置坐下,对面就是那个叠纸牌的男人。他心不在焉地看着越来越高的纸牌塔。比起这个,魔王显然更热衷于用更多的j-i,ng力捕捉周围的信息。
“你叫布莱恩,对吗?”魔王问。
男人点了点头:“你呢?”
“无可奉告。”魔王笑了笑说。
布莱恩并不在意魔王无礼的回答。一阵足以令人感到极度尴尬的沉默之后,他停下来,主动做了个‘请’的手势。魔王微微颔首当做应允,从布莱恩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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