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名叫残月天。
那日,我提着礼物去看望阿姐,却无意之中,听见他对阿姐道:“枫儿,你知我一向为大道而活,见此恶事,若是不加以阻拦,只怕天下会大乱,到时候,哪里又有我们的容身之地,倒不如......”
阿姐无力地将双手搭在那男子肩膀之上,梨花带雨,“不如你去为了天下苍生而死,是吗?夫君,我们的孩儿你不想见一见吗?”
残月天无言,良久才艰涩地道:“....想。”
“那就不去,好不好,天下那么多修道之人,差你一人吗?留下来,好不好?求你。”阿姐死命地搂住他,万不肯放手。
我知我怂了。
我拦不住那个什么诓扶正义的救世大侠,我也给不了阿姐幸福,我什么......都做不到。
我扔下礼物,疯了一样一股劲冲回了家中,哀求爹爹原谅阿姐这一次,求他问清楚那残月天到底有什么事情,居然让他可以置身怀六甲的妻儿于不顾。然后帮一帮他们,或许,真的救了天下也说不准。
阿爹怒道:“你也糊涂了是不是?真是造孽,造孽啊!”
阿爹嘴上犟的很,不过心到底是软的,自己的女儿自己不疼,等着外人疼吗?
阿爹和残月天商议了很久,可是最后两人争论地面红耳赤,阿爹哼道:“老夫真是相了个好女婿!”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阿爹帮不上忙,残月天最终抛妻弃子,寻他的大侠梦去了。
从那以后,众议纷纷,说阿姐遇人不淑,骂阿姐是□□,是弃妇。
没过多少日子,就没人骂了,不是因为他们忘了,而是因为,他们自顾不暇。
全陇南,最大的瘟疫来临了。
不知所起,无可终结。
染上,必死无疑。
阿姐曾跟随娘亲学过医,也算有些医术,她身怀六甲,却是心系众人,没日没夜地专研药方,总算找出了可以缓解瘟疫的□□。
这本来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情,可是,药方里一味必要的药材,白芨居然各大药铺都没有囤货了,甚至连附近山上也被采光。
听说,慕容家和谢家结婚彩礼礼单之中,这味药甚是受欢迎,慕容家深处北海极寒之地,需要白芨草来取暖。白芨草本就很常见,也比较便宜好采,所以,附近所有的白芨都被老百姓以及各种行商之人尽数卖去,众人一见谢家大手笔,真能卖个好价钱,纷纷涌去大发家财,谁知,最后竟是这样害了自己x_i,ng命。
正当人们悔不当初,叫苦连天的时候,残月天带着一车又一车的人马和白芨草药,恍若救神一般重归故里了。
阿姐激动地抱着他,一声又一声的喊着,“谢谢。”
人们以前骂过他们不知捡点,败坏风气的如今也不骂了,甚至十分坦然地道了歉,将他们两个像神一般供了起来。
草药在前几天确实迅速救活了很多很多人,可是,那些死里逃生的人,都彻彻底底变作了长满蛆虫,满身血脓的血尸。
这下,他们又成了冤头债主,忍受千夫所指,万人唾弃。
“假意骗我们喝下去□□,然后报复我们?真是恶毒!!我化为y-in魂也不会放过你们的。”一个完全没有中毒迹象但是确实已经喝下□□的人在门口骂道。
一个妇人抱着自家孩童,苦得眼中滴血:“我当初不过骂了你几句不知捡点,你为何,为何就要了我儿x_i,ng命。”
“大姐,你节哀吧!”阿姐实在不忍看下去,哭着道:“那药方......那药方根本不会错的啊!”
“还说不会,你看看整座城,除了你们这对狗男女,还有哪家是完整的!”
巧在,残月天这些日子正出去和人一起运送白芨,只阿姐一人在家,只能默默忍受众人质问,什么也不能说。
而我,只是一个被关在屋子之中的金丝雀,只能听人三言两语,除了替阿姐痛哭外,什么都不能做。
残月天回来的时候,全城已经没有多少活人了,包括阿爹,也已经下葬了。
原因在于,血尸比瘟疫还可怕,只要有活血沾染,必会尸化,而且血尸战斗力根本不是普通老百姓所能敌。
中毒的人死后,三日内必定变作血尸,一到夜晚,便会出来索人x_i,ng命,家家户户提心吊胆,城里的人也越来越少。
而我,在家里死的快没人的时候,躲在了密室之中,不曾感染。
阿姐在临盆之日被人逼着灌了她辛辛苦苦配出来的药汤,孩儿出生本就是死婴,却也不被放过地灌了药汤,母子二人在众人咒骂声中痛苦地死去,阿姐临终甚至不能看一眼自己的孩子,只是哆哆嗦嗦喊了一句:“夫君。”
于是,他夫君最终来了。
他绝望地看着残破的小屋之中,一堆对血尸化了的母子,身上长满蛆虫与脓血,他凄凉一笑:“白芨?呵,都是骗子!”
于是,他背着自己的妻子孩儿,将整座死城杀红了。
生人也好,死人也罢,血尸同理,一个都别想活。
第49章 陇南城中追迷踪,千丝万缕是何头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他在修真界也算得上是个大人物,只是从来都是低调行事而已。
他日日在空旷的街上碎碎念念着,“既然死,那就死干净!”
我一直跟在他身后,我明白,他为什么不杀我。因为我身上有阿姐的气息。
他杀了十天十夜,全城上下连只狗都逃不过,死得干干净净。
除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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