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晨当然不会让他碰那些,他从来都是积极的,健康的。他们到波蒂尼亚湾破冰飘浮,在瑞典和芬兰的交界处看林海雪原。挪威山谷的蓝色冰舌,像被定格的冰瀑布,以及漫山遍野的仙女木——地质历史时期曾开遍欧洲的白色小花,都让两人惊叹不已,暂时遗忘伤痛。邮轮在峡湾穿行,高耸陡峭的岸壁,峥嵘的悬崖,气势磅礴,在挪威西部刻出一道道疤痕。冰川将坚硬的花岗岩刨蚀割裂,后来倒灌的海水能使表面风平浪静,深不见底的冰床却依旧被持续刷深。逃避只是饮鸩止渴,伤痛一直在心底生根发芽。
后来他说:“我们一起去看极光吧。”两人住进罗瓦涅米的北极树屋酒店后才初显端倪。极地高寒,冻得两人越来越喜欢窝在酒店。芬兰的烈酒税极高,但这并不能挡住法国首富之子在酒店里无节制地痛饮。拉上遮光x_i,ng能极高的窗帘,屋里人过得连白天黑夜都不知道。他们一起在屋内画稿,然后喝酒,有时甚至红酒烈酒一起喝。随后冷食刺激得他们呕吐,长时间的堕落让他们变得更加苍白、萎靡不堪。
直到有一天,方晨对着马桶呕出深褐色液体,头晕恶心地倒在卫生间后才让gabriel慌了神。他连忙把人送往医院,医生诊断为胃出血。由于不算严重外加救助及时,方晨不需要接受输血治疗。
gabriel联系了anna,她带了私人飞机亲自去接,回来就把人一起关进了瑞士的疗养院。在那里他们两个的生活才逐渐规律起来,开始整理旅途采风的手稿。那段时间过的浑浑噩噩不代表他们能力下降,幻觉才真正激发了他们的灵感。anna问方晨需不需要通知他的哥哥来接他,他说不用,自己还要留在这里帮助gabriel完成这次高定,因为他一直有感觉,这可能是gabriel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发布会。
后来坐在草地上改稿时,gabriel问:“xavier,你究竟做了什么才不得不逃跑?”
“a bloabriel却将还没下咽的水悉数喷了出来,ji-an到了两人的画稿上。阳光下水珠微微反光,给画稿带来不一样的美感。
方济清亲自飞到巴黎和anna谈arnold在中国的合约,结束后anna说二人的弟弟在瑞士的疗养院,要不要一起去看望。方济清说不了。
“你本不用亲自飞来法国,不是么?”anna临走前问他。
方晨午睡时感觉有人开门进了屋内,他以为只是护士来做日常检查,但随后就明显感觉到对方停留的时间更长。他感觉有人轻抚上了他的眉毛鼻梁,却不敢睁眼。他怕自己还停留在酗酒的后遗症中,怕睁开眼后自己以为的人和事其实都不存在。如果是你,他在心里想,请不要犹豫,你知道我会毫不迟疑地接受你,你只需要亲吻我,拥抱我,占有我。
事实却不是这样,那种温热的感触转瞬即逝,良久他才睁开眼睛,对着空落落的房间无声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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