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公子拦住我家公子去路是何用意?”惊雨不知从哪处沿角飞了下来,面上一派儒雅温和,他身后的赤灵弓在阳光下却妖艳似血、光华夺目。
“被白衣朱弓叶惊雨唤作公子的人定是十二公子了。在下程一柳奉家叔之命恭请十二公子光临试剑山庄,家叔已备好酒席等候公子大驾。”程一柳面容带笑逼视对方。
容澄含笑,道,“我为何要去?”语毕旋身即走,程一柳眼中狠厉乍现,抬手就要再去拦她,身形尚未动已被人一记掌风掀翻在地。
夏风面容冷峻从天而降,他负手而立,晨光自他身后罩了过来,却将他笼络在更深的y-in影中,宛如一座难以撼动的高山。
程一柳在口中尝到了腥甜,顿时怒火中烧一双眼瞪如铜铃死死的看着夏风,他起身欲要再战却被他身后手下拉住,他们伏在他耳边低声规劝,“此人身后长剑名为战星,应是四剑客之一的风天行,我们这么多人加起来也未必是他一人对手,更何况叶惊雨也在,公子回头禀告盟主还怕收拾不了这些人?”
程一柳冷静下来,一想也是,自己就这么冲上去只会吃力不讨好,还不如找叔叔替他出气来得痛快。他将搀扶起身的手下推开,强忍着咽下泛上喉头的鲜血,理了理衣袍,夹枪带炮,“十二公子不肯去说一声便是何必出手伤人?我敬十二公子是永州城的贵客,却没想到十二公子似乎并不把家叔放在眼里,既然如此我程某也不勉强,十二公子我们后会有期。”
程一柳带着随从走远,惊雨侧首笑问夏风,“你刚才用了几成功力?”
“不到三成。”
“程家也是一代不如一代。”
夏风道,“相传程浩的武功路数是得自于天盲老人的真传,可刚试过程一柳武功,内力平平,不像身怀绝学之人。”
“我猜测程浩并未将所学悉数传授于他。”
“这位武林盟主怕不好应付。”
惊雨点头赞同,“此人需多加堤防。”
永州城上空有一只白鹰在盘旋,惊雨抬眸道,“有京城来的消息。”他屈指在口中吹出一声长鸣,白鹰俯冲而下停在了他的手臂上,乖巧有如家禽。他将竹筒取下后抚摸着白鹰的小脑袋,说道,“辛苦你跑这一趟了。”白鹰似是通人x_i,ng,自他手臂借力展翅高飞,翱翔于天地之间。
惊雨展信,眉眼带上了笑意,“诸葛先生说春绵跑了。”他将信递与夏风。
夏风将信看完后一向冷峻的面容如雪后初霁,也难得有了笑,“算日子该出安城了。”
惊雨又笑道,“等她来看公子怎罚她。”此处抬眼便是一片青山,容泠的身形渐被山色抹去,他道,“快些赶上公子去。”
悠远沉重的钟声自山间传来,叫醒了这昏昏沉沉的清晨,清冷的长街也渐渐地热闹起来,掌柜们立在门前笑脸迎客,店里的伙计也是热情招徕,都在希冀着一天的生意兴隆。夏风与惊雨抬脚,顺着钟声的方向走去。
东升的朝阳屏退了山间缭绕的青雾,容澄的身影也逐渐清晰了起来,青丝如瀑、眉目如画。她顺着山间石板铺就的石梯极慢而上,晨光照见她的额头已蒙了层薄薄的汗,她就这么沉默的朝着山上的栖岩寺走去。
栖岩寺依山势所建整座庙藏于幽深的山林之间,大开的寺门朱漆斑驳,沿角的灰瓦稍显残破,与世隔绝,庄严而静谧,它长存于这世间静静地俯瞰着大地起伏朝代变迁。
门前的扫地僧见有人来,合掌问道,“阿弥陀佛,施主何事而来?”
“阿弥陀佛。”容澄合掌,“我来给家姐点一盏长明灯。”
“阿弥陀佛,施主,随我来。”
“有劳小师父了。”
僧童领着容澄踏进寺庙,寺院幽僻因此香火不旺信徒很少,诵经的吟唱自大殿传来,悠长深远。这间寺庙不大前后院都种了枣树,不下百株,初冬的风早将枣叶吹落,每踏一步都能听见黄叶身死后的哀吟。
她踩着满地落叶步入后院,后院是座四方小院,两侧是灰瓦廊檐,沿角挂着的铜铃随风和鸣,叮当悦耳,正前方供奉一座慈祥面目的菩萨像,供桌上已摆满了长明灯。
僧童递给她一张长方纸让她写上所佑之人的名姓,她提笔后小和尚只瞧见一个“容”,后面的字便没能看清,他心道:单从“容”字看,这位施主的字迹秀逸、浑厚,是好字。写完后他从容澄细长的手中接过对折的小纸,合掌念了几句经文。
“施主可在心中默想家姐再点燃这盏长明灯。”僧童给容澄一支香烛,让她将满溢灯油的灯盏点燃
容澄阖目冥想点燃了这盏灯,心中祝祷的却是,“天下太平。”
“施主可以了。”
容澄合掌,“多谢小师父。”
夏风同惊雨等在一株遮天蔽日的古树下,随风轻摇的枝桠落了一地斑驳的树影,他们见容澄踏出山门便迎了过去。
惊雨问道,“公子可要回去?”
“早些回去也好,今夜该有客人要来了。”
“马车已在山下备好,公子小心。”
容澄走得十分慢,像个孩子一样小心翼翼的踏出每一步,夏风同惊雨走完每一步都要停下,等着她再踏出下一步。夏风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着急,惊雨也是一样。
惊雨在容澄身后又道,“公子,诸葛先生来了信,春绵跑出来了。”
容澄的步子一顿,眉头竟不自觉地拧了一下,即又含笑道,“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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