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如梦,梦醒时一片凉薄。
睡了很久,太久了……是该清醒的时候。米怀乐猛地睁开眼,头皮痒得难受,他抬起手挠挠,竟摸到一条寸来长结了茄的大口子。那疤痕凹凹凸凸地横亘在刚冒头的短发里,昭示着创伤的严重。零星片段在他脑子里重组,串联成整个受伤的过程。他不安地坐起来抬腿下床,突然脚下一软,跪倒在地上。声响惊动了门外看护的人,忙拉开门小跑进屋。来人瞅了他一眼,又慌忙奔出去。
米怀乐听到那人在打电话。是要把他的情况报告给谁听吗?他环顾四周,入眼的都是他不熟悉的景物。既然是车祸受伤,那么他现在应该躺在医院才对,这里怎么看都像是一处普通民宅。是谁救了他,把他安排在这里修养?米怀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周浦江。多思无益,他索x_i,ng放下心来等那个能为他说明这一切状况的人过来。
吃过晚饭,米怀乐听见玄关有动静,细听之下发觉多了一个人的脚步声。那人步履沉稳,在听到外面的看护报告之后,不疾不徐地朝着他的房间走来。门开处,米怀乐看清来人。高傲的姿态,自上而下睥睨的眼神,冷厉无情的面色,是错觉吗?面前这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憨直的外表再寻不见。
“终于醒了,我真担心你会就这样死掉。”说话的口气如同陌路。
米怀乐呆呆地看着站在面前的这个人,熟悉又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望着那人黝黑的眸子,额头却渗出密汗。
如坐针毡,沈广索x_i,ng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这栋大厦的三十三层,辰启执行总裁周浦江的办公室。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周浦江推门进来,把手里的文件扔在桌上。他一副j-i,ng英打扮,站在浑身颓然之气,胡子都没功夫刮的沈广面前,对比强烈。
面前的男子敖红了眼睛,蓬头垢面,衣服估计也很久没换了,隐隐能闻到股异味。周浦江瞧着眼前的人,鄙夷地冷哼:“离开他那么难过吗?如果你是来告诉我你无法履行你的承诺,那么你应该知道我的回答。”
沈广一时没反应过来,顿了顿,急道:“不是这件事!米怀乐他……他失踪了!”
自从米怀乐表明态度,拒绝周浦江的一切好意之后,周浦江就再没见过米怀乐。那个人把自己藏在坚硬的外壳里,不让他触碰,不给他一丝机会进入,不允许他施予关爱。他不明白跟面前的人比起来,自己差在哪里?他更加不明白为什么在他说出真相之后,米怀乐的反应会是那么镇静自若。难道时间真能改变一切?他开始接受那个他千遍万遍否定过的可能——米怀乐没喜欢过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些的周浦江暴躁起来,不耐地皱起眉头:“怎么会失踪?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他不是已经……”
“对,他……”沈广想到当日他在爱人面前撂下狠话,一时难过得语塞,“我是逼他走了,可是后来……后来他出了车祸,新闻里也有报道,我去了那家医院,可护士说他已经被人接走了。”
懊恼地坐回椅子里,沈广躬起身,肘部支着膝盖,双手c-h-a进头发里自言自语:“我以为是你,可是你早就明确了目的,我也退出了,你有什么理由把他藏起来?我找不到他,哪里都找不到……”不敢往下想,真不敢往下想。已经一个月了,这期间他疯了一般走遍城市里的每家医院,公立的,私立的,只要是能称为卫生所的地方,他都去过了,可是哪里都找不米怀乐。他不能冷静的思考,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终于,他不得不来找周浦江,求他施以援手。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看着眼前这个懦弱无能的人心里就来气,“多久以前的事?”
“什么多久?”沈广不解。
“他失踪多久啦!”胸中愤怒的火焰吞噬着周浦江的理智,攥紧的五指‘咯咯’作响,他恨不得一拳揍在沈广脸上。
终于按捺不住,男人猛地站起来,走进周浦江,几乎与他鼻尖相碰,音调中隐隐透着愤怒:“你居然怪我?是谁逼我离开他的?又是谁拍着胸脯说珍惜他好好照顾他的?是谁跟我保证说只要我退出,就会给他幸福的?你他妈说过的话全当放屁了是不是!你所谓的关心都让狗吃啦?!米怀乐失踪一个月了你都不知道?!你有多久没去看他?你有多久没跟他联系?你这个不负责任的混蛋!”
周浦江沉默了。当时他也是被猪油懵了心,米怀乐不让他靠近,难道自己就乖乖听话退避三舍?
突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周浦江深呼吸平复情绪后摁下免提:“是我,怎么了?”
秘书娇美的声音传出:“周总,有个叫米怀乐的人打电话找你,说是你的旧识,他在二线等。”
二线是周浦江的私人号码,知道的只可能是至亲和对他来说重要的人。他把这个号码给米怀乐后,迫切地盼望他打给他,可是米怀乐却一次也没有用过。
如今他在失踪一个多月之后第一个打给他,这说明什么?挑眉与沈广对视一眼,周浦江轻笑出声,以略胜一筹的姿态对秘书道:“接过来。”
“好的。”
只听‘哔’的一声,男人立刻道:“小米?是你吗小米?你现在在哪里?还好吗?”
“周总,看来的你的情人所言非虚啊!”出声的人使用了变声器,却不是米怀乐。
周浦江冷了脸,话语里带上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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