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拿并不接话,他的表情严肃认真,脑袋里此时已经睡意全无。
杜乔见他略有松动,继续说:“梵蒂冈是解决这一切的问题的根源,陛下、阿利多西、布拉曼特、拉斐尔、你的命运、你母亲的命运、我的命运都维系在那里,即使我并不是很喜欢梵蒂冈,迟早也是要去的。”接着,他把今天席间和拉斐尔说的话从头到尾重复了一次。
约拿握着他的手:“我担心你会有危险。”
杜乔与他十指相扣:“有你在,我就不担心危险。”
“你放心把你自己的生命交给我?”
“我的灵魂都已经属于你了,生命又有什么呢?”
约拿亲吻他的手指尖:“说说,你具体想做些什么?”
“这次我想用我最熟悉的题材,比如亚当和夏娃的故事。构图不是我决定的,我来之前他们已经决定好了,所以我只要往里面填东西就好,实际尺寸不大,很快就能把草稿转描上去,然后我们再来搞清楚颜色的事情,我需要你在这两个星期内把上色方案拿给我,可以吗,亲爱的?”拉斐尔一边将草稿图的纸卷铺开,一边询问。
杜乔赞叹地面对这幅草稿:“当然,没问题。两个星期,我记下来了。这是夏娃吗?这个姿势看着总觉得有点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倒是不常见。”
“这是参考了多纳太罗的圣马可像后的效果,怎么样?我发现如果人物的臀`部轴线和肩部轴线可以同时向外拉开,造成胯部稍微挺起的姿势,虽然不是对称的结构,但能够呈现出更好的动态效果,而且,这种姿势在描绘女人的时候更有利,能更加突出她们的身体线条。”
“这方法真是奇妙,我是说她的身体,显得更修长漂亮了。”
这种将人物的身体轴线以“对比”结构来描绘的方法,是从15世纪开始兴起的,最经典的作品要数多纳太罗的圣马可像了。这尊塑像的原作如今在佛罗伦萨,即证明拉斐尔一定见过原作,说不定还临摹了不少画像。虽然两年前他错过了进入梵蒂冈的机会,但是在佛罗伦萨呆的这短时间并没有被浪费掉,反而大有长进,技艺更加j-i,ng湛了,这与佛罗伦萨的艺术学习氛围必然有关系,无论如何拉斐尔如今算是得心应手了。
尤利乌斯也的确喜欢拉斐尔,他决定将藏书室的整幅天花顶装饰画全权交给拉斐尔。其实在此之前,已经有一大批著名的画家在这里开工,这其中包括平图里乔、佩鲁吉诺等人,他们有的作品还没有来得及完工,就被尤利乌斯毫不客气地“请”了出去。为了能让整完全由拉斐尔发挥,教皇还下旨“前辈们”的作品全部都可以刮掉重来。这个举动不仅肯定了拉斐尔的能力,而且将拉斐尔的地位即刻拔高,直接抬到了“御用”的位置上。如今罗马人谈及“拉斐尔”这个名字的时候,与之相较的已经是米开朗琪罗这样级别的人物。
“旁边这幅是谁画的?”杜乔指着天花板上已经有了的另外一幅画。
“噢,这是‘索多玛’1画的,说实在是一副不错的作品,只是陛下不太满意他工程进度拖延太久,所以就不让他画了。我打算留着这一副,虽然我不太喜欢‘索多玛’这个人,但他的实力毋庸置疑,我认为陛下也会喜欢这幅画的。”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索多玛’?我倒是听说他风评不太好。”
“是的,他私生活里的那些事情梵蒂冈人人皆知。说起来他可比你那位阿利多西大人大胆多了,即使在梵蒂冈,他也穿着随意,上次我见他套着一件比他的身材足足小了一倍的衣服,领口和腰间的布料都快崩裂了,颜色也非常夸张花哨,他还公然戴着女人的饰品招摇,对唱诗班的男童写些恶心r_ou_麻的诗句,那些孩子不堪其扰,已经不止一次投诉他了。”
“这样的人怎么配在梵蒂冈工作?”
“因为他s-hi壁画的经验非常丰富,而且他的家族非常有钱。”
“陛下不是非常反感勾`引男孩子这种事情吗?”
“只是明面上罢了,毕竟教义是不允许的。但‘索多玛’不是神职人员,所以不需要严格遵守这套规定,即使陛下看不惯最多不聘用他,不会拿他怎么样。其实也有不少大主教、枢机人员有这些不好的癖好,只要没有被人公开发现成为丑闻,陛下也不会管这么多。教皇的事务繁忙,要着眼于大局,哪里来的时间去管这些j-i毛蒜皮的事?”
杜乔微笑起来:“那也是,像我这样的普通人平时难得听到大人物的趣事,今天听你这么说倒是涨了不少见识。上一次你来罗马还需要我为你介绍导游,如今你已经大有所为了呢。”
拉斐尔被他夸赞也没有骄傲,说:“我知道我一定会到陛下面前来的,我心里总有预感。”
然而杜乔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拉斐尔的话提醒了他,如果一个高级神职人员被曝出勾`引男孩、爱好异装的丑闻,恐怕是对职业生涯和政治前途的有力打击。有‘索多玛’的例子在前,一旦阿利多西被揭发,即使教皇不撤除他的教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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