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舟扶着他起来,见他鲜血覆面,颤声道:“我儿……”
“我无事。”谢松拍拍韩舟的手,只道:“回去罢,再迟些沉璧怕是要恼了。”
两人相互搀扶着往外走,跨过门槛的时候韩舟又回头看了一眼,眼睛落在那蒲团上,似乎耳边还能响起那女子温婉的声音,一字一句祈求自己平安长命,一生逍遥。
自己往后的日子,怕是再也听不见这样的声音了。
两人沿着原路返回,身后吹来的风将来路上的浓雾吹散。那来时所乘的马车依旧停在原处,谢松准备上马车时候,才发现自己膝盖刺痛无比,许是当时重重跪下时候伤到了。他皱眉被韩舟扶上了马车,两人才在马车上坐定,便感觉着身下的马车动了起来。
谢松靠在马车墙壁上,无心去看窗外是何风景,他低声道:“这十二年……你如何过?”
“不如何,得过且过吧。”
韩舟手上又握着那折叠成三角的黄纸,这时候马车一颠簸,谢松的手突然碰到一个硬物,他低头看去,发现正是开始消失在自己手中的长啸。
而那黄纸却在韩舟的手中化作了粉末,被窗外吹进的风卷走,消散在了空中。
马车外的声音变得鲜活,暗卫驾马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两人坐在马车中相对无言,只有谢松的脸上还有血,提醒着两人方才发生的事情不是黄粱一梦。
谢松靠在车壁上,听见外面车轮转的声音,只觉得脑子又痛又胀,眼睛渐渐合上,就这样沉沉睡去。只是合眼前,他还在回想着方才见过母亲的样子。
自己的眉眼果然是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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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又颠簸了两日,谢松满头血的事情还是被青衣暗卫传到了陆沉璧的耳朵里。那日谢松的马车还离剑霞山庄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陆沉璧便已经坐在轮椅上在门口等着了。
初春的时节算不上暖和,陆沉璧手上还握着手炉,一张脸陷在皮毛披风里,眼睛看着路口,一句话也不说。
秦霜同他站在一起,不时摸摸陆沉璧的手,皱眉道:“就算是你高兴,也不应当这坐在这风口等着。不如同我进去,坐在厅里慢慢等。”
“谁说我高兴了?”陆沉璧吸了吸鼻子,冷声道:“我不知是什么样的祭祖,才能弄得满脸血。”
秦霜动了气,怒道:“他满脸血,你就要染上风寒,这样才不算输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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