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祁烨准时到达了与虞沁约好的咖啡厅。
伺应刚上前招待,询问有几位客人,虞沁就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了。
“一杯拿铁,多糖。一杯黑咖。”顿了顿,又看一眼对面的人。
“无糖黑咖,谢谢。”祁烨想也不想。
从昨晚到现在,一种情绪一直悬在他心头,他思来想去,难以平定。其中有些是他先前就有所察觉的,而真正的原由却无法得知。
他与纪亭榭之间总是隔着一层纱,不厚,能足以看清他大致的轮廓。他相信自己已经了解大部分的他,外表清冷,内心却相当温柔,感情细腻。并且,纪亭榭并非无情之人,相反,他是x_i,ng情中人,只要真心同他相处,他就绝不会无端伤害谁。
当然,他又怎么能知道真正的,毫无掩饰的纪亭榭呢?人又不是野生动物,有了遮蔽物,自然就不可能随时坦坦荡荡。更何况,他与纪亭榭相处的日子实在太短,前前后后不足两个月的时间,又不是多热络的关系,说有多熟稔也是假的。
但他从看见纪亭榭的第一眼,就被他深深吸引住了,甚至到后来有了与他灵魂交融般的强烈渴望,像是一小簇火,底下却堆积了厚厚几层干柴,慢慢炽热,燃烧,旺盛,最后燃成一团火焰,烈火燎原般不可熄灭。
这份感情越酿越浓,他也不自知,早已醉在其中。
直到咖啡被端上来,祁烨才慢慢回过神来,眼睛却看住虚空的某一处。
“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一点小事而已。”
虞沁终于忍不住开口劝他。还没说什么呢,祁烨就已经这副完全不对劲的样子,失了魂似的,原本没心没肺,乐观俏皮的模样一扫而光。
她开始后悔自己本不该多言的。
祁烨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很苦,原本的浓醇余香此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舌头都被苦味刺激得毫无知觉。
杯身很暖,他忍不住将冰凉的双手贴上去,用力握着。
“说吧。”
祁烨的眼神有了焦距,直直看着眼前的人。
虞沁倒是一时间愣在那里。实在太奇怪了,他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想着。
不等祁烨再次开口催促,虞沁斟酌着开了口:“我看见过他跳舞。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
祁烨听言,怔了一下,眼瞳不自觉放大。
她接着说,像是在回忆久远的事,又像在复述一个已知的事实,语调稍低,却很平稳。
“那种跳舞的姿态不是像他那样的人会有的。”
“不是我们看到的他,甚至也不是同他熟悉的人会知道的。”
顿了顿,她的思绪有点偏离,开始凌乱起来,她尽力平静下来。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却已经从一开始的怔愣脱身,全副心思一瞬不瞬地集中在眼前的人。
她又说,“你知道我在哪看到他吗?”
“a市一个类似地下皇宫的地方,如果不是恰巧我一个舅舅在里面工作,恐怕我这辈子也不会知道有这种地方。”
“哈,这里可是中国啊。哪里会有那么多纸醉金迷的销魂地方。”虞沁不可思议地笑了笑,“当然了,里面也没有太出格的地方,只是一个供上流社会享乐的高级场所,人们在里面跳舞,唱歌,尽情喝酒,还可以豪赌一番。”
“就像是一场盛大的宴会,而纪亭榭就是那个主角。”
两人的见面没有持续多久,在虞沁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最后一句话结束之后,祁烨终于绷不住,撂下一句“我先走了”就仓促离开。
祁烨总算到了家,他一下子瘫在床上,把头深深埋入枕头与被褥之间。
要怎么办呢?为什么会这样...他到底是怎么样的呢?还有什么我是不知道的?
祁烨心内无数个疑问尽数闪现,一瞬间压得他躁郁不堪,他被这种从未有过的陌生的情绪弄得无所适从。
他终于沉沉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喊,“啊!”
虞沁说过的话却还响在耳旁,萦绕不散,“他全身上下无一装饰,一粒珠宝都没有,却美得不可思议,他的外表就是最好的雕饰。”
“也没有伴舞的人。他只身跳着不知名的舞,每一次旋转,跳跃,倾身,那种姿态,极度柔软的身体,同他的舞和谐融为一体,只要看到了,就没有人能从他身上移开眼。灵动和沉静,明明相反的两种属x_i,ng,都融在他本身。”
“他太美了。”
“那种天然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中却偏偏生出一种致命的诱惑。”
“我想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惊艳,不想占为己有。”
“后来我多番打听之下,总算知道一点有关他的事。”
“他的第一次登台是11年,16岁。”
“之后每一年都会来一次,时间不固定,但熟客一般都会提前告知。”
“不用我多说,像你这么通透的人,也该知道他不是什么普通人了。一般的富豪根本不知道这个地方,更别说进去了。而他呢?小小年纪,在舞蹈方面没有任何名气,却偏偏能在地下皇宫露面,甚至每一次都引起轰动。可你知道吗?平时那里邀请的都是世界一流的艺术家,他们在这个领域上都有最无可挑剔的造诣。”
“可纪亭榭做到了,他看起来明明是个普通人。”
“他看起来有什么不同吗?最多是高冷了点,有些不近人情。”
“你不是说他弹琴画画,还有写作,他都做得很出色。但这样一个明显内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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