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这么和傅丞聊了一下,足以让宁子归无比愉快。大概如此,他面对考核期的最后一次汇报,心情也是比较轻松的。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对自己设计的自信。他甚至没有多花力气在ion的演讲上,好的作品能够为自己说话。宁子归做的是一条连衣裙,用的是他那心心念念的布料。他对这个布料的颜色和质感都非常自信,更重要的是,他设计时的心情相当纯粹,因此裙子的设计并无任何花巧,也不加额外的装饰。通身海蓝色的一条裙子,但却丝毫不沉闷。腰身的特殊剪裁打造出别具质感的皱褶,放在这条裙子上,比什么装饰都更容易成为亮点。
安通尼的脸色也很能说明一切。
喜欢和不喜欢,安通尼都能表现得很明显。在宁子归入职以来,他终于第一次获得了安通尼的微笑。安通尼笑了笑,说:“这个其实还不错,是吧?”他质询似的看了看周围的人,旁人自然都点头附议。
连日来的压力像是一根钢钉,狠狠地从头将宁子归刺到脚,这根钢钉,却因安通尼的一句话,又从脚到头的抽了出来,宁子归宛如得到了重生。
汇报会议结束了,宁子归才像醒过来的一样,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突然间傻笑起来,并因此收获到对他带有敌意的同事的白眼。只是他也不在乎了,默默地拿出了手机,随手就点开了与傅丞的对话。只是进行到这一步的时候,宁子归就僵住了:他要跟傅丞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不适合吧。
想了半天,宁子归发出去一条:“傅总,啥时候有空吃火锅?”
第18章
傅丞这次回得比较慢,大概是30分钟之后才回复:“今天的话,不能像平常一样准时下班。”宁子归似乎还是头一回得到这样的回复,他这才惊觉自己早被傅丞总是秒回的“可以”宠坏了!
他忽然觉得异常羞愧,他以前为什么总将傅丞的“可以”当成理所当然的?甚至心里有时还会不满?
会不会自己才是那个不懂得体贴的另一半?
宁子归沉入了不可救药的自责之中,又慢慢的输入:“那也没关系啊。不用非要今天。”傅丞却回答:“如果不是今天,就要等下个月了。”
下个月?
宁子归的心一下子就空落落的,明明他们之间还有7年没见了,好像也没什么大毛病,现在一看到要等下个月才能相见,宁子归就满心的难过。
他想,自己真是个贪得无厌的人。
可他真的不想下个月才能见到傅丞。因此他回复:“那你下班了告诉我吧!”傅丞答:“可以。”
傅丞确实正在忙碌之中,因此不假思索地就习惯x_i,ng地打了“可以”两个字,发出去就后悔了。他隐约觉得,宁子归大概不是很喜欢这两个字。
宁子归本来是不喜欢的,现在倒是放下了。傅丞就是这么一个人,不是吗?他爱上傅丞的时候,傅丞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傅丞让他牵挂的时候,从来就不是一个能说漂亮话的人。
宁子归所不喜欢的,也不是傅丞的说话方式。他不喜欢的,是自己心中的那种不确定感吧。每次傅丞的无可无不可,都似乎在加深这种不确定感。
这种不确定感,其中很大一部分的根源,是在于宁子归自己吧?
宁子归不得不审视他不敢正视的这一切——当他在酒店房间里想起那一晚的时候,他所不得不重新面对的一切。他渴望着傅丞,而且,傅丞其实也渴望他——至少在当时,在那一个晚上,傅丞是渴望他的。
傅丞大概是真的喜欢他的——起码在那个时候。
傅丞说的每一个“可以”,每一次沉默的陪伴,都是属于傅丞方式的温柔。宁子归却用自卑将自己纠缠,曲解了爱人的善意。
那个时候,他们是两情相悦的。
宁子归却将自己包裹在自怨自艾里,将对方推开。这些年来,他可以貌似坦然的面对分离,恐怕只是因为他是如此自我催眠的:我不够好,傅丞看不上我,我的离开是有尊严的。
现在,他恐怕无法接受这一番说辞了。
“怎么了?”
怎么了?
是赵语蔷的声音。
宁子归茫然地抬起头,眼圈都是红的,然而他根本没有自觉。赵语蔷凑近了一些,端详宁子归的脸色:“你是哭了吗?”“没有啊!”宁子归说这话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是哽咽的。
赵语蔷也是一惊:“你刚刚不是还挺高兴的吗?怎么这样子啊?来大姨妈啊?”宁子归噗嗤一笑:“神经病!”赵语蔷问:“失恋啊?”宁子归也不知该回答“是”还是“不是”,只是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赵语蔷揽了揽他的肩头,说:“唉,这种事嘛,很常见的。哥待会儿带你去‘弯仔码头’喝两杯,包你一醉解千愁!”
宁子归狐疑盯着他:“你不是‘宇宙最强の直男’吗?为什么知道‘弯仔码头’?”赵语蔷说:“你不也是斋男一枚吗?居然也知道‘弯仔码头’,看来还是有点生活的嘛!”
事实上,宁子归确实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赵语蔷口中的“斋男”。数年前,宁子归刚毕业回国,日子依旧平淡无奇。薯仔问他可在国外吃到了什么“好r_ou_”,听到否定的答案后,薯仔还笑他该不是要吃长斋。宁子归也说不上来,只道:“只是没有特别考虑过这个问题,一切随缘吧。”薯仔却说:“如果你抱着要找个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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