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要挟”都出来了,林锦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十恶不赦,不过倒没多说,只嗯了一声。
张池继续嘀咕:“反正我是不会告诉陆重的,他也不会记你这个好……你再献殷勤我也不会在他面前说你好话,用不上这张名片最好,不然以后要是他有男朋友了还不好……”
一眼扫过去,张池立即噤了声,林锦没再停留。
人走远了张池才抚了抚胸口,心想这人凶得要死,打死都不能让陆重再羊入虎口。
***
经过一个月,陆重已经从安乐不在家的失落中恢复过来,生活又重新进入正轨。
转眼就到中秋,今年中秋在国庆前几天,安乐还没放假,所以只有陆重和张池两个人。
张池是看到陆重准备做米糕才反应过来,“要过中秋节了吗?”
“嗯,明天十六。”
“就我们俩也要做米糕?”
陆重扔给他一个“废话”的眼神,“这跟几个人有什么关系,中秋节吃米糕和吃月饼是习俗,一个人也要吃的,做小一点就是了。”
张池耸耸肩,“小老头就你一天规矩多。”
陆重没再搭话,继续舂米。
陆重老家的中秋不叫中秋,有一个很质朴的名字,月亮节,过八月十六而不是十五。
月亮节吃米糕是他们那里的习俗,米舂成粉调水和糖放进圆形模子里上蒸笼,蒸好后再用一种叫地菇的果实的汁液画上吉祥的图案,颜色是火一般的红,看起来不像月饼反而有点像现在的生日蛋糕。
小时候从月亮节前几天起陆重就开始激动,陆婆婆总会蒸一个比其他家都要大的米糕,大半分给左邻右舍,小半留给陆重。只有那天婆婆会从里屋拿出那个宝贝的糖罐罐,手也不抖地放上两大勺白糖,所以每次陆重看到那个罐子就会不自觉的咽口水。
因为张池的缘故,家里月饼和米糕都会备,随意爱吃什么,摆在桌上一大一小,都是不约而同的正圆。陆重想,可能天底下的人对美好的期盼大抵总是相同。
林锦第二次看到陆重还是在之前遇到张池的烧烤摊,十月的某个周四,不同的是张池是心急火燎地等在烧烤架前,陆重却是坐在角落的座位上,背着街一个人似乎在喝酒。
林锦仅路过随意一瞥,就能确定那个背影是陆重,像是突然有了某种超能力。
他颇有几分“近乡情怯”,踟蹰半晌,才掀帘进去。
待他坐下时陆重吓一跳,瞪着眼打量半天,林锦就坐在那里随他看,不动也不笑。
陆重脸皮终还是没那么厚,两分钟后便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桌上两瓶啤酒,一瓶已经空了,一瓶还剩三分之二,林锦问老板再要了一瓶,自顾自地倒了一满杯,然后先喝了一大口上面的泡沫,再举杯。
“干杯!”
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陆重暗自腹诽,不过还是端起了杯子。
两人都是一饮而尽。
“有心事吗一个人喝闷酒?”
陆重奇怪地看他一眼,“谁规定的有心事才能喝酒?”
林锦讨个没趣,皱皱鼻子。
陆重也意识到自己口气有点冲,撇开眼,弥补一般解释:“就想喝了,没什么别的原因。”
林锦开始瞎聊,“这家店好像生意不怎么好,路口那家我看都坐满了。”
“嗯,那家生意是这条街最好的,有时候还要排队,不过这家味道我觉得也不错,还没那么吵。”
“我很久没吃过烧烤了,前些年还不觉得,现在只要一吃这种重油的东西,胃马上就不舒服。”
陆重抬眸,“一样的,年纪大了,我以前吃那种羊r_ou_串,一般大小那种,一个人能吃一百串,现在三十串就歇菜了。”
“一百串?!弄下来得一大盆吧?”
陆重不以为然,“那有什么,我十几岁的时候吃馒头都能吃十几个。”
林锦迟迟没有说话,又碰杯喝完,才低声说:“那以前让你多吃一块r_ou_就跟要你命一样?”
陆重一怔,神色讪讪,不过仍坦然道:“当时在你面前保持形象不好意思放开吃而已,怕你被吓到。”
语罢,一时两人都无话。
陆重其实很有点束手无措,他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明白也很直接,以他对林锦的了解,应该自尊心受挫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见他。
哪知,时光易己也易人。
两个人心有灵犀地换了不痛不痒的话题。
酒喝光了没再点,林锦想上洗手间,陆重给他指路尽头有个公厕,说完又想到那个公厕被树遮着可能不太好找,于是说带他去。
到后陆重才知道自己多虑了,那味儿隔条马路都能闻见,闭着眼也能找到。
林锦站在路口好久才鼓足勇气往厕所走,没走几步就停下来,又走几步,又停下,然后回头,脸上尴尬、恶心、狼狈、难受、委屈,好像大厨做菜,一大排调味料什么都加了一勺,混杂在一起,着实j-i,ng彩。
男人的保护欲可能真的是写进了骨头里,久别重逢陆重面对这个人一直很平静,但就在此刻,林锦破天荒的狼狈反而让他觉得有几分可爱,特别是还对照着刚认识时牛逼轰轰的模样。
“要不,憋着回你住的地方?”陆重建议。
林锦破罐子破摔,“憋不住了。”
大眼瞪小眼,陆重终于还是心软,说:“去我家上吧,就在旁边。”
林锦哪想到有这种好事,顿时心花怒放,脸就跟被电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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