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觉得自己的说法有点无礼,他又说:“我也是来交上次的借书钱的”
上次他走到这里身无分文,又实在想看那本书就将身份证压在这里。所以这次他是来赎回身份证的,顺便再借一本书的。
沈容云将身份证找出来给他,“下次不用压身份证了,有钱了再送过来也一样”
“真的?那我下次可就不客气了”
沈容云让景荣去找自己想看的书,他推着轮椅在几个书架间来回寻找上次自己看到一半的书。两人互不打扰,各自做自己的。
景荣很快就在五层高的书架顶层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书,他拿着书准备去找店老板,就在他转身过去一个书架间见到了沈容云。
沈容云的眉目永远都是那种柔和的样子,他现在做什么都是不缓不燥的,心x_i,ng在这几年磨砺的越发沉稳了。他拿高层的书是用一根带夹子的木杆,把书夹下来的,然后拿到手里。他先会拍一拍表面的灰尘,然后才慢慢地打开。
他坐在轮椅静读的样子好像景荣无数次拍的杂志封面模特一样,不需要摆什么姿势,也不需要加什么后期,一张就成了定型的作品。
景荣掏出随身带的相机,“咔嚓”一声把这一景永远定格下来了。
沈容云听到声音抬起头,笑着问:“找到了吗?”
景荣也不尴尬,收了相机,走到沈容云身边回道:“找到了,不过上次的书我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还回来”
“没关系,你看完了再还回来”
沈容云不去问他刚才在干什么,他推着轮椅回到了沙发处。景荣却想跟店老板多聊会,他坐到沈容云对面问:“老板,你们这书都能卖吗?”
“只借不卖”
“只借书能赚到钱吗?”
沈容云好笑地想,付辰第一次来好像也挺担心这个问题的。
“书店的老板不是我,我只是负责看店的。至于赚不赚钱老板并不担心”
“那你们这书店还缺人吗?”
沈容云意外地看着他:“我看你不像没有工作的样子”
“我现在就是快被老板炒鱿鱼了”他苦恼地皱着眉,“我要找好下份工作,我看在这书店工作挺好,多安静啊”
沈容云笑笑,只当他开玩笑。但接下来景荣频繁往书店跑,不仅来借书,还美名其曰来帮忙。沈容云一时不知道他是想做什么了。
景荣这一天下午赖到快饭点才走,要不是见沈容云没有留他吃饭的意思,不然他还舍不得走。
沈容云送他到门外,景荣嬉笑着说:“阿云,快回去,外面太冷了,冻着你就不好了”
一下午从店老板到阿云的称呼足见景荣脸皮的厚度,他心疼地催促沈容云回去。
沈容云无奈停在门边,目送他离开。景荣走前留了个小心思,他的身份证根本没有带走,这样他下次就有理由回来见他了。
沈容云送完景荣,刚准备把门关上就听到,从夜晚的冷风里传来一声低弱的呼喊。
“阿云”
殷时易站在店旁的y-in影处,直到这时他才忍不住出来见他。他瑟缩在门外,只敢小心翼翼地看着沈容云,一点都不敢往前跨一步。可他又怕阿云离开,一双眼里的复杂让他一下就憔悴了许多。
“进来吧”沈容云垂着眉淡漠地推着轮椅率先进去了。
殷时易眼里瞬间亮起一簇光芒,他急忙跟着沈容云进门,又小心地把门关上了。走到沈容云面前,他缩手缩脚,就怕沈容云用痛恨的眼睛看着他。
可是沈容云的眼神很平静,他甚至还给殷时易倒了一杯水,“坐下来,喝点热水”
“好,好”殷时易搓着手贴着沙发边坐了下来,他背挺的笔直,一副担惊受怕唯恐别人把他赶出去的表情。
殷时易慢慢喝着水,沈容云一直不开口,他也不敢开口。他心里有无数的忏悔无数的对不起到了本人面前,他一句都说不出口了。
阿云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位陌生人,里面一点情绪都没有。这不是他认识的阿云,他认识的阿云眼里永远都是笑意。
半响,沈容云才叹了口气问:“找我什么事?”
殷时易立马放下杯子,手足无措地说:“阿云我,我想来,见见你”
“有见的必要吗?”沈容云的表情很冷,冰冷的眼神投在殷时易身上让他不经打了个寒战。
“有的,有的,我、、、”殷时易急切地站了起来。怎么能没有,我一直想见你,想了很长时间了。
“我觉得没必要了”阿云一句话就打断了他的话语。
“没必要再见了”
殷时易急红了眼,他从没觉得他的口舌是如此的笨拙。“阿云,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我一直不知道,我要是知道、、、”
“不是你的错,我也没怪你。”
“不,是我的错”阿云的话彷佛要把他当做陌生人,无爱亦无恨。
沈容云无波无澜地望着他,把他的慌乱和急切都看在眼里,他开口说:“我已经不爱你了,在我父母死去的时候”
殷时易睁大了双眼惊恐地看着他,他找了他这么多年,就怕见面时沈容云会说这句话。他害怕的在夜里发抖,梦里也惊醒着,可这句话他还是听到了。
“不会的,不会的,”他红着眼绝望地看着沈容云,“要是我给你报仇尼?”
“没用了,已经迟了”
当年他的父母从三元市连夜赶到京城,在病房里见他他断了一条腿的时候心疼地眼立马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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