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昀没有回答,但他的目光却无意中瞟了一眼屋角的刑架,露出了一丝恐惧。
我笑了起来,从来没有笑得这么放肆:「那是用玉兰树做的,开始的时候还有玉兰花开在上面,因为那个人说玉兰花和我很相配。可是你——你还没有资格用它。」狠狠地抓住叶昀的肩膀,让他正对着我,我的笑容舒缓下来,「我另外给你准备了地方,让你好好把那封密信的内容想起来。」
「我不会告诉你的。」叶昀清澈的眼睛看穿了我的目的,「你想通过我找到南胤义军的总舵,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如愿的。」
「那我们就试试吧。」我冷笑着将站在门外的吴舫叫进来,「带叶公子去刑房,好好招呼一下他。」
二 礼物
我叫沈泓,我的父亲曾是北离皇朝的武威将军。
记忆中父亲英俊而威武,有「儒将」之誉,虽然经常征战在外,每一次回家都对我和母亲呵护备至。我十一岁以前的记忆里,全是家人团聚的甜蜜。
然而,正在我憧憬着父亲会送我什么样的十二岁生日礼物时,父亲死了,他的人头被悬挂在离我们千里之遥的南胤边城城头。
然后,在我还没能真正理解这个消息的后果时,离国皇帝蕴明的旨意下到了我家——「前武威将军沈颐,降敌失节,丧身辱国,着查抄家产,家人流放北荒。」
「不,我相公是冤枉的……」母亲抱着呆呆的我,无神却又坚定地重复着这句话,被押解差役的水火棍驱赶着走上了艰难痛苦的流放之路。
黄沙肆虐的路途上充满了难以忍受的辛酸,小小的我拖着磨破的双脚,紧紧跟上前方的大步。饥饿和劳累让我头晕目眩,差役不时落下的棍子让我痛楚不堪,而我还要尽量照顾比我更加虚弱的母亲。那个时候,我以为人世间最悲惨的境遇无过与此。可是,后来发生的一切才足够侵占我每一个晚上的恶梦……
「求求你们,不要,不要……」母亲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地向那两个押解的差役哀求。
「你以为你还是将军夫人吗?呸!不过是叛国贼的老婆,能伺候咱们哥俩还是老子看得起你!」一个差役见母亲还在不停地抗拒,顺手抓过一旁的我,「你若是不答应,我们只好用你的儿子来泻火了!」
「不——」母亲的声音凄厉无比,随即虚弱下来,「我只求你们,别当着孩子的面……」
「老子还嫌他碍眼呢。若不是要给上头交差,早扔路边饿死算了……」差役们一边罗嗦,一边把我绑在一棵树上,然后拉扯着母亲向一旁的树林走去。
母亲似乎想回头看我一眼,却只转了一半的头就又转了回去。她没有看见,一直咬牙默不作声的我对着她的背影落下了眼泪。
如果不是那个人及时赶来,母亲一定在当时就会自尽。
「求你,救救我娘……」当那邪魅一般的男人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无法选择地哀求出口。
那个男人伸出手指摩挲了一下我的脸颊,然后走进了那片树林。片刻之后,他带着衣不蔽体的母亲走了出来,而那两个差役,则永远地躺在了树林中。
母亲急切地解开了我身上的绳子,拉着我跪在那男人脚下:「多谢恩人……」
那个男人细细地打量着我们母子,半晌终于说:「你们若无处可去,就随我回庄吧。我娶你。」
母亲惊愕了片刻,揽住瘦弱的我,低头思忖了一会,终于点了点头。那个时候,一对成为逃犯的母子,还能有怎样的选择?
在梦中看着这对母子随着那个男人走远,我一遍一遍地叫:「不要去,不要去那个地狱……」然而梦中的人是永远不能听到的,他们根本无法预测后面那些悲惨的遭遇。
「泓儿,他果真没有妻妾,而且一路上也从未……侵犯过我,看来他是个正人君子啊。」玉兰山庄里,美丽的妇人含泪看着清俊的男孩,「以后就叫他一声爹吧,只有好好地活下去,才能找机会洗刷你爹爹的冤屈……」
「爹,你说要送给我一个生日礼物,在哪儿啊?」男孩被高大的男人牵着手走进一间房间,一眼却看见屋角一个用玉兰树枝做成的十字型木架,上面还残留着来不及凋谢的玉兰花。
「看,这玉兰跟我的泓儿好相配……」男人笑着,却蓦地取出绳子,将男孩双臂张开绑在了木架上。
「爹,你要做什……?」男孩惊恐的话语还未说完,鞭子已经如狂风骤雨一般抽了下来。在鞭影交错成的网中,可以清楚地听见男孩的惨叫和男人y-in恻恻的声音:「泓儿,你以为我是看上了你娘吗?不,是你被绑在树上的样子吸引了我,让我有了做男人的反应……看看今天,你能不能让我重振以前的雄风吧……」
鞭打仍在持续着,男人萎靡的分身终于渐渐高昂。他抛开鞭子,将刑架上早已昏迷的男孩解下,迫不及待地抱到了大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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