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燃的床不大,对于两个大小伙子来说,着实有些拥挤。叶燃侧着身子蜷缩在床沿,觉着束手束脚的不怎么舒服,便坐了起来。
他按开了床头灯,道:“这床有点儿挤,我去爸妈房间睡。”
周泗的脑袋埋在被子里,闷闷的声音有些不满:“我一个人睡冷。”
南方没暖气,饶是叶燃把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的,屋子里也仍是泛着寒意。叶燃只好道:“那我给你灌个热水袋。”
叶燃下|半|身还没离开床,腰就被周泗从后边圈住,直接给按在了|床|上。
周泗一把搂过叶燃,右胳膊搭在他腰上,长腿夹住他的下半身,就差翻身压|在|人|身上了。
“这样还挤么。”
叶燃被周泗使的暗劲制得动弹不得,想曲起膝盖给他的命|根|子来那么一击,却听周泗笑道:“好了好了,今天累坏了,咱们好好睡觉成么。”
朽叶色的灯光下,周泗下眼睑的淡淡青色有些明显,琥珀色的瞳孔里现出疲态,尽管嘴角挂着笑,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教叶燃身为男孩子不愿屈居人下的鼓满气的心,像是被扎了一针。
在潮s-hi寒冷的南方冬夜,叶燃的心口空落落的,与此同时却又滋生出一种异样的情绪。
那就好好睡觉吧。
五月快要结束的时候,叶燃不得不正视长久以来横亘在心头的一个问题——学文还是学理。
理科实验班的学生基本没有这个烦恼。在跨进师大附中校门的那一刻,或许在更早,比如小学三年级参加华杯赛拿到一等奖的时候,他们早已规划好人生。这样一种懵懂的基于好胜心理的规划,使得他们当中大多数人,并没有把文理分科当做一件难以取舍的事。
叶燃在高一伊始,就想过文理分科的问题,甚至某一个时间段,大概有一周的时间,他已经下定决心高二转去文科班。
理科实验班的历史、政治、地理,已经不太有人听,大多数人或在补觉,或在刷题。叶燃确一直在做笔记,他隐隐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尝试改变一些看似木已成舟的东西,比如学理这件事。
令他为难的,是周泗的态度。上学期的某一次段考,叶燃的物理卷子又是刺眼的“78”,这种分数令他着实有些无奈。周泗和往常一样,大喇喇撵走钱程,要给叶燃讲题。题目讲着讲着,周泗突然问:“你是有学文的打算么。”
叶燃正在算一道电路题,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一道深痕。他抬头笑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周泗指指手上的历史课本:“咱们班谁的历史书不是簇新的,就你的跟狗啃似的。”
叶燃扔了笔,揉揉眼睛:“是啊,我最近有在考虑,高二要不要转去文科班。”
周泗欲言又止,只说:“开心最重要了,你自己喜欢就好。”
过了好一会儿,周泗又贴过来,抢走叶燃手里的笔,令叶燃不得不看着自己。只听周泗咽了口水,道:“我不想你转文。”
他的声音其实是有些发颤的,因为害怕被叶燃打下专横霸道自私的标签。但他又无法违心地鼓励叶燃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因为他害怕未来六百多天的漫长岁月里,自己身边再没有叶燃这个人。他没法子忍受在教室里转身看不到叶燃的感觉。
他更害怕分班将会令他们渐行渐远,变成普通朋友,甚至连普通朋友都不是。
叶燃从周泗手里抽回自己的笔,低头继续写题:“我再想想。”
想想的结果就是,叶燃放弃转文,继续留在理科班。他请教了老师们和学姐学长,权衡了好些天,学理在高考填志愿的时候,选择范围更广。如果选了文科,就没法报一些理工类、医科类专业,学理科的话,报人文社科专业也不受限。而叶燃虽然物理不太好,但不至于拖后腿,除物理以外的学科他成绩都很拔尖,即使清北不行,华东五校也是没问题的。
于是叶燃在分科志愿表上,写下“理科”。
而理科实验班,最终也没有一个学生转去文科班。据说理科实验班这些年,也就一个叫谢思遥的学长高考前三个月跑去念文科班,最后考取f大管理学院,众人口耳相传,遂成一代传奇。
叶卫新的生意越做越大,两三个月才能回家住上一两天。叶燃只知道阿爸不做五金生意了,具体转到哪行做买卖,就不清楚了。
叶卫新把家里便宜的散装酒都扔了,换上茅台五粮液。在为数不多的住家时间里,他边咪上几口小酒,边叮嘱叶燃,好好学习就行了,不用c,ao心大人的事。偶尔喝高了,叶燃不得不背他到卧室里。
丈夫常年不回家,叶燃也寄宿,杜洁瑛愈发闲得慌,索x_i,ng联系了几家供应商,做起了服装生意。这小本生意一做起来,便是没完没了的c,ao劳。叶燃周末回家,杜洁瑛也没空照顾他,塞个百来块钱打发他去小饭馆里解决中饭和晚饭。
还不如吃食堂呢,叶燃无奈地想。
家里冷冰冰的,没什么生气,叶燃便不怎么愿意回家,接连好几个周末都留在了学校。
作者有话要说: 南方的冬天真折磨人,但总归是到立春了,但愿天气能渐渐暖和起来tat
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十二月的时候,理科班发生了件大事,惊动了校长,学校破例在工作日放了两天假(虽然周末得补回来)。
元知无声无息地人间蒸发了。
第一个发现元知失踪的,是崔新雨。周二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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