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新药好像很管用,边上的疤痕已经开始变淡了。”艾伦也顾不上贺钧了,仔细地将药膏抹开。
“是吗?谢谢你,艾伦。”时然好像也高兴了一些。
屋内的两人惊喜于药效,没有注意到门外还有一个心痛得快要窒息的贺钧,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时然背后的伤疤,他不能想象那个时候的时然会有多疼,那么软的时然就这样生生替他受了那么重的无妄之灾,他想杀了孟亦和林楚,更恨不得给自己一刀。
他错的太离谱,他的然然是世界上最不娇气的人了。
艾伦帮他盖好被子,对他轻声道了晚安就出来了。
贺钧低着头靠在墙边,周身笼罩着巨大的悲伤。艾伦忍不住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如果你……有事就敲我的门。”说完便回了自己屋。
时然今天心情起伏大,晚上有些难以入睡,他又不敢翻出手机找那段音频来听,害怕自己一不小心错按把它删除。
时然从侧身到躺平,又抱着被子翻了好几回身才有了三分睡意。
贺钧在门外守着他,好像不看着他就会心慌,哪怕时然不愿意见他,哪怕他在这里站得再久也没有结果。
睡到半夜,时然迷迷糊糊的醒了,他今天有些莫名的烦躁,很不安稳,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窗外是明是暗。
在被子蒙了一会,时然坐了起来。
桌上有个会报时的闹钟,他想去取,大概是还不太清醒,他摸着矮柜边缘正要起身,却不慎碰倒了柜子上的保温杯,瓶身重重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时然被惊了一下,没有稳住身形就着急去捡,匆忙中整个人都快要要摔倒,下一秒却被拥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贺钧没有出声,只是胸膛的起伏泄露了主人的紧张。
时然足足愣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你,你怎么……”
贺钧抱紧他,又稍稍松开一些,“然然,你有没有事?”
时然却不答他,只是突然焦虑起来,“你怎么还在这里,我说了我不想再见到你了,你别管我,你走开……”
“不走,然然,我不走。”贺钧把他抱到床上坐好,自己半蹲在他面前帮他检查身上的伤。
房间里开了两盏暖黄的壁灯,时然看不到贺钧的表情有多认真,贺钧把他的脚放在自己腿上,然后把他的睡衣袖子卷起来看手臂上的伤,时然往后躲,又被他的长手搂着腰扣回来。
时然急得快要哭出来,只能用力挣开他的手,两只脚软软的抵着他的肩膀往外推,“你走啊,你快走啊……你为什么不走呢……”
贺钧抓着他的小腿,低头亲了亲他圆润的大拇指,“宝贝,对不起,我错了,别推开我,别推开我。”
时然羞得要把脚缩回来,又被他抓着从脚背亲到脚踝。
“然然,你走的那几年我很生气,我以为,你以前只是跟我说着玩闹着玩的,我以为你是察觉到我要对你认真了你才想跑的。对不起,让你难过了,贺钧不求你原谅,只求你让我陪着你好不好?宝贝,除了你,我没想过对别人好。”
时然推不动他,脚背上被吻过得地方发热发烫,脚踝好似被拷上镣铐,钥匙和链条都在贺钧手里,说不清是心甘情愿被套牢还是根本逃不掉。
他轻轻踢了一下贺钧的胸膛,声音隐隐带了哭腔,“你有,你,你对别人好,你骗我,凶我,欺负我,你不疼我了……我追得好累,我差一点就和那天的火光一样燃尽了,差一点,就不能喜欢你了……”
“然然,听我说,”贺钧让他的脚踩在自己的心上,抓过他的手握紧,眼里盛满了自责和心疼,“宝贝,我不是对他好,我照顾他,只是过意不去,当初孟叔说他为了救我双腿受伤,他求我帮他,我不能坐视不管。对不起,这么迟才知道你为我受了伤,想要照顾你对你好,不是出于同情或者可怜,只是因为我爱你。”
时然久久没有说话,泪珠顺着脸颊落在贺钧手背上。
“然然,不哭了,”贺钧贴近他,小心的吻去他脸上的泪,“那天你去公司找我看到我带他出去了对不对,孟叔让我教他打理公司事物,我有愧于他才没有拒绝,那天碰巧他要去医院复查,我才带他去了,抱歉,我没想到你还会来。”
“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之后一直都只有我一个人去红玉坊吃金钱肚了,那里办贵宾卡的规则不是有钱就可以,我去了很多很多回,就是希望能有一天可以碰巧遇到你。可是你一直没有回来过。我还学着做了你喜欢吃的鱼,以后想吃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别让我走。还有,在度假山庄……”
贺钧好像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连后来孟亦买凶的事也都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
他说了太多,声音早已喑哑,“然然,我让你失望了是不是?”
时然摇摇头,双手软软的搂上他的脖子,埋头在他的颈肩低声哭了起来。
贺钧圈着他的腰,右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宝贝。”
“我怕的,我也会怕的。”
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看不到自己的未来,我真的很怕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时然抽噎着重复这两句话,他没有说完,可是贺钧听懂了。
“不怕,”贺钧亲亲他的脸,把人紧紧抱在怀里,“然然,我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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