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子,烟。”
秦羽被使唤惯了,下意识要掏兜儿。遽然,他咂摸一圈,“不对啊,现儿。你他妈什么时候抽烟啦?”
“现在开始学不行?”季元现耍横,劈手去夺烟盒。不料斜伸过来一只手,扣住现哥腕骨。立正川将他按回去,埋首吻上那双唇。
季元现迟钝几秒,手臂环住川哥脖颈,递上自个儿果浆般舌尖。两人毫无顾忌地热吻,秦羽啧声收回烟盒。
“我靠,这他妈当我不是人是吧。”
立正川放开季元现,他冷眼睨着秦羽,略提嘴角。
“秦羽,提醒你个事儿。你要敢给他抽烟,我能把你打得不是人。”
小师长目瞪口呆,觉此倒打一耙简直没天理。
“哎不是,兄弟,你看到是现哥问我要的吧。我不给,他打我怎么办?!”
“打就打了,”立正川一本正经,察觉有点不人道,斟酌词句安慰了一下,“打残了我给医药费。”
“我——c,ao?”
秦羽一声三叹九个弯,那c,ao字拐了三里地儿。他挥着拳头想打架,思量觉得打不过,扬言要下车,这俩什么混账玩意。
谁知立正川真叫司机靠边停,“师傅,不好意思,我这同学要下车。”
“没事,高架桥上撞不死他。”
秦羽立刻收声,躲一边装缩脖子j-i。彻底老实了。
对付刺头儿,就得用更流氓的方式。立正川显然深谙此理。
季元现乐得哈哈大笑,不再提抽烟之事。他们赶至机场,秦羽摆手让这俩王八羔子赶紧滚蛋。刚要走,又回头对季元现道:“现儿,今年惜哥和我应该不回京城。”
“顾家要南下,好像在那边拿了几千亩地。他老爸准备转移重心,顾惜也得跟过去。我家今年留在本市,有个亲戚接任市委书记。估计走关系都得忙好一阵子。”
季元现拖着行李要走,他心不在焉敷衍几声,广播通知办理登机手续。立正川已离开,直飞美国。现哥走几步,忽地福至心灵般,他转头问:“等等,羽子。”
“意思是,今年你们都不回京城?”
秦羽叼着烟,没点燃。气氛莫名有些怪,夹几分凝重,又说不出哪里发生改变。
几秒后,小师长扬起一抹笑容。他后退着给季元现挥别,“是,今年就不回去啦!”
“现儿,好好在家守岁。谁叫你玩都别出门,寒假作业一大堆。”
“好好学习,咱们开学见。”
“啊,”季元现呆怔,半响后恍惚点头,“哦,我知道了。”
他知道了。
知道什么呢。
飞机升空前,急速在跑道上奔驰。晚霞染着苍穹,季元现莫名心口发堵。他烦躁地翻几页杂质,闭上眼准备睡一觉。刚冷静片刻,又掀开眼罩。
季元现侧头,飞机腾空那一瞬,身体略感失重。恰似有股无形之力,拉扯他坠入荒芜之境。现哥心头一跳,舷窗外云雾缭绕,火红燃烧的天幕遽然更亮。他抬手虚掩着双目,忽然想明白了。
季元现心想,这貌似是第一次。第一次挚友不再齐聚,第一次不再共度除夕,第一次学会面临离别既是常态。
好似一个开端,洪口决堤后,就会有更多离别等待他们。
这个新年有点无聊,季元现到达京城时,没人来接他。招了出租坐回去,抵家时将近十一点。
季夫人在客厅处理剩余工作,长辈早已休息。季元现把行李箱拖到沙发边,从后面抱住季夫人。
“妈,我回来了。”
“这么晚还没休息,工作明天处理吧。您注意身体。”
“我倒是没什么,比赛感觉如何。”季夫人拉他坐下,审视几眼,她蹙眉道,“这才去半个月,怎么瘦了。饭菜不合口味,还是比赛太忙。”
“忙是真的忙,但也挺有意思。”季元现笑着答,他攀住母亲肩膀。神兮兮地,又想要邀功,“皇后娘娘,知道我这次期末成绩多少不?”
“全班第八。”季夫人懒得跟他搞悬念,她捏着儿子下巴,笑得不冷不淡,眉眼里却遮不住骄傲喜悦,“立正川的母亲给我说了,她家儿子全班第十。”
“据说你俩互相鼓励,在一起就探讨学习。我还第一次见你跟谁关系这么好,小惜呢。以前你一口一个n_ai昔的,现在怎么不提了?”
季元现讪笑几声,他跟立正川何止关系好啊,都他妈好上床了。但给他八百个胆子,也不敢和老妈坦白。
要杀头的。
现哥眼睛咕噜转,咧嘴扯开话题,“妈,我这才刚回来。您不心疼儿子,干嘛老提别人家的种。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啊。”
“再说了,n_ai昔和羽子读理科。我们就不在一栋楼,您要关心他,自个儿去问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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