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吴邪这么一提,黎簇才觉得自己的左脚踝一阵阵刺痛,低头一看,运动裤的左裤管莫名其妙少了一截,裸露出一个不深不浅的伤口,泛着白,已经不往外流血了。
黎簇顿时想到了之前拉住他脚踝的东西。
见他没反应,吴邪把手电筒晃了晃:“清醒清醒,那棵树在设定里好像挺喜欢你,不过很不凑巧,我走到一半发现有根树枝太调皮,顺手就砍了,没想到继续往前走,就看见你一脸呆逼地坐在对岸。说实话我有点意外,它对你的血似乎比对我的更有兴趣。”
“汪家人搞的鬼,我只负责当小白鼠,什么都不知道,”黎簇有点烦躁,“吴老板,你得给我一个解释。不管怎么样,你口头上把解老板和青椒侠一脚踹出局,结果事到临头他们又比谁都清楚该怎么办,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有些人看你的一眼不是一眼,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在那一眼里他看到了多少的你,”吴邪的步子顿了顿,“在树枝长出地面的时候,你看到的是树枝,而黑瞎子看到的是树枝和你,或者说,树枝和你的血之间的浓浓鱼水情。他会明白该怎么做,黎簇,你跟终极简直是绝世怨侣,爱恨缠绵,欲罢不能。对了,不得不说你的血简直就像王水,等会儿试试能不能驱鬼辟邪。”
黑眼镜又没有透视眼。黎簇叹了口气。他发现无论经历了多少、知道了多少,只要吴邪站在他面前,就总能带来那么多未知与谜题。
“我以为我不想在关键时刻带上一个拖油瓶,”吴邪举着手电研究湖面,“可我现在发现,其实我还是会怕寂寞的。你说,如果你已经做好单枪匹马上黄泉路的准备,半路突然多个垫背的人,是不是件挺好的事?”
好个屁。黎簇心想。这他妈又不是广州好迪你好我好大家好,你是好了,谁问过我高不高兴给你垫背了。
这片湖泊古老得像千百年前遗存的chù_nǚ地,安详静谧,不带一点波纹,与其说是水域,倒更像一面镜子。吴邪左右看了几眼,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空弹壳扔过去,弹壳在水面上弹了几下,划出几圈涟漪,随后沉下去不见了,破碎的水面被切割成满目亮晶晶的小星星,在黎簇眼里一跳一跳地闪动,浮夸又奢侈,黎簇看了一会儿就觉得头昏眼花。
“看样子没有鲨鱼,我们要下去?”黎簇问道。
他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吴邪的回答,一转头发现吴邪正死死地盯着晃动的水面,微微皱眉,表情比苏万看床底下那箱漫画还要专注。
“吴老板?”黎簇试探地叫了一声。
“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以前不信,”黎簇老老实实地答道,“现在有点信了。”遇到吴邪这帮人就他妈是活见鬼。
“如果只是有点,我觉得你的心理准备一定不够充分,”吴邪指了指水里的某处,“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们要开的是鬼门。”
黎簇朝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些事,你原本以为完全不可能发生,而后又开始怀疑自己,觉得也许有一点小小的几率,最后上帝站在你面前微笑地告诉你:无论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小朋友,准备好了吗?”吴邪拍拍他呆滞状的脑袋。
黎簇吞了口唾沫:幻觉,一定是幻觉。黑暗,寂静,唯一的声源以及唯一的光源都来源于他们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人最容易产生自我中心感,也最容易陷入怀疑论,对外界的一些动静都报以防备与抵触。
“准备什么?今天天气不错。”黎簇尽量让自己不去看水。
吴邪开始把身上厚重的衣服一件件脱下来。和黎簇等人不同,他是从长白山进入青铜门,所以身上还是冬装,不知道终极是不是有自动调节体温的功能,总之黎簇没觉得冷,也没发现吴邪觉得热。
“走,开门去。”脱完衣服,吴邪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些工具,塞进随身的防水腰包里。
黎簇往后倒退一步:“门?”
“鬼门。”
“什么鬼门,”黎簇表面上轻描淡写,可惜被发抖的嗓子出卖了,“吴老板,做事要循序渐进……你先告诉我那些东西怎么对付。”他忍不住扫了一眼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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