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胖子想了想,又补充一句:“真要见面我也抽不了他,反倒要敬他一杯——小吴同志够胆,够爷们!”
苏万吐出一口气。
胖子已经不年轻了,然而,当他说起吴邪、坚定表明自己的拥趸立场时,他的整张脸都熠熠生光,眼中的神采直刺人心。
妈的,吴邪身边的人都被搞成疯子了。苏万在心里骂道。
可是为什么觉得好燃!
苏万胸中郁结的不快一扫而空。他的目光越过胖子、越过张起灵,远方,无尽的沙漠,如同遥遥无期的未来,无法预测,却又辽阔无垠。
吴邪看沙漠的时候会是什么心情,茫然?兴奋?对未来的期待?都是扯淡。那个神经病只会用最欠揍的语气说: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这片沙漠,被我承包了。
嘿,这就是吴邪。一个神经病,却能让所有人为他折服。
***
“有些人不在,就会很艰难。”
这是当初黑眼镜对梁湾说的话,那时候苏万正处于半昏迷状态,耳朵里哗哗地淌血,却在恍惚间奇迹般地听到了。只不过他当时没来得及明白,“有些人”其实只是“有个人”,这个人就是张起灵。
三人组的站位一前两后,恰好构成标准三角形,一路上如锥子般向前突击,领头的尖尖角自然是张起灵无疑。苏万和胖子默默跟在后面,像两个被老大罩着的马仔。
苏万一抬头就能看见那个满头乱发的后脑勺,在茫茫白沙中格外醒目。
啧啧,看那一头秀发,虽然凌乱了点、不规则了点,但比吴邪的大灯泡好了不知道多少,如果去理发店认真做个造型,就是一完美男主角,少女的梦中情人,少年的不败乾坤,大妈的梦幻之夜,大叔的当年明月。
在苏万的想象里,与沙漠的第二次亲密接触绝对不可能谈得上愉快,再怎么也得水深火热、险象丛生,山穷水尽之时再现柳暗花明。然而三人这回一路顺风顺水顺白沙,简直像结伴春游的小学生,事实证明,无论什么地方,只要张起灵往那儿一站,管你风凶火异,瞬间紫气东来。
这样的人物要是能请回家,随便在哪一放,估计满屋都会飘起五彩祥云。九天玄女和小天使拉起手齐唱《哈利路亚》。
苏万忽然想到了一步老电影的台词。
“我的梦中情人,他是一位盖世英雄,我知道有一天,他会穿着金甲圣衣、踏着五彩祥云来娶我。可是,我算出了开始,却没算出这结局……”
他总觉得这句话出自吴邪语录。
“等等。”张起灵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依旧是茫茫白沙,他们的所在地看不出有什么不同,苏万朝四周瞅了瞅,没发现任何标志x_i,ng物件。然而张起灵却足足停顿了半分钟,表情若有所思。
苏万和胖子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好意思随便吭气打断他的苦思冥想,只能在一旁干站着,做点眼神交流。
喂,他要干嘛?
——你问我我问谁。
你们不是哥们儿吗?这点默契都没有?
——他娘的,你没发现小哥身上永远写着三个字?
什么字?
——猜不透。
终于,张起灵在原地磨了磨脚,似乎在做某种确认。随后,他蹲下身,两根手指像金刚钻一样直c-h-a入沙子底下,摸索片刻,手腕一动,猛地夹出一块东西。
正是那块“离人悲”。
苏万先前没注意,这会儿才发现张起灵食中二指奇长,用力之下尤其挺拔,按理说只可能存在于武侠里,并且一定属于某个绝世高手。
“这里面有青铜。”张起灵说道。他二指一用力,金属板直接从中裂开,断口处表明,外面那层不起眼的金属确实只是一层糖衣。苏万看不出里面“夹心”的材质,但既然张起灵说了是青铜,那准没错。
“啧,还真是,”胖子凑过来看了一眼,“这几年光跟这玩意儿打交道了,化成灰爷爷都能认出来。不过就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能炼出青铜?”
“这本来是底下的东西,”张起灵说道,“是被——”
他随意翻看着断掉的金属板,忽然愣住了。
漂亮的瘦金体,字迹非常熟悉,可惜裂成了两半。张起灵把两块断板接在一起,读出了上面的三个字。
离……人……悲?
“哦!对对对,离人悲,”苏万说道,“就是它没错,看来我们找到入口了,这是上回吴老板给我们的标志。”
“字儿不错,”胖子道,“天真风采不减当年。是吧小哥——小哥?”
张起灵波澜不惊地回过神,转头看向苏万:“吴邪真的已经来过沙漠了?”
“是、是啊,”苏万被盯得吞了口唾沫,“我不是说了吗,他带黎簇至少来两回了。”
张起灵没有接下去,两人之间顿时出现了尴尬的沉默。
不会吧,说实话也有错?苏万在心里大吐苦水。谁说只有女人心海底针的,像干爹这样神秘莫测猜不透的男人才最难搞好吗!
“不对,”张起灵皱了皱眉,缓缓开口,“他既然来了沙漠,为什么还会去长白山——”
胖子和苏万都发现,张起灵的脸色明显变了。
“吴邪知道的,可能比我想象中要多,”张起灵表情沉郁,“我们快走,没有时间了。”
苏万还没问出口“怎么走”,只见张起灵用力跺了跺脚,他们脚下的沙子顿时塌陷,三人三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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