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习习,绿色的窗帘似浪般上下起伏。房间里一片死寂。
过道里传来阵阵脚步声。
“她在找你。”合上窗户,朱米打开房间门。“她很爱你哩。”
王三裹着睡袍,在过道里踱来踱去。
“既然不爱就不要逗留。”朱米倚在门上,眼神冷漠。
“我回去了。”林夏离开房间,朝王三走去。她冷得只打哆嗦,嘴唇发青,手指冰凉。“我们回去吧。”林夏脱下外套,披在王三身上,拉着她的手,巨大的犯罪感笼罩了她。
王三扭头瞥了一眼走廊尽头的倚在房门上的朱米,她微笑着看着自己,满脸的怜悯。心里隐隐生疼,屏住呼吸,握紧林夏的手。
天还未亮王三就起床了。
站在窗前,凝视着窗外的景色。低矮的楼房,纵横在屋檐之间的电线 ,早出的摊贩和车辆,坐在道路边上大口吃早餐的清洁人员。屋檐下鹅黄色的灯光忽明忽暗,几只猫咪穿过垃圾堆,呜咽几声消失在拐角处。从来没有过的空虚感包围全身,渗透每一个关节,每一寸皮肤。即使时时刻刻都与她在一起,却不能进入她的心里一步。给你的爱,你到底将它视作什么?
王三扭头看着躺在床上的林夏,眉头微皱。告诉我,怎样才能替代她?或者,她是无可替代。这样行尸走r_ou_般活着,很累吧?是不是没有她,你才能永远安静的呆在我的身边?夏,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愿意,即使知道你不爱我。
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奔涌而下,心疼得无法呼吸。王三用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林夏背对着王三,她的抽泣声像一根根刺,扎着她的心。蜷缩身躯,躲进被子里。没有的悲伤的落泪带有些许讽刺意味,伤害已经暴露无遗 ,再多的安慰显得更加虚伪。林夏紧闭双眼,捂住耳朵。
灰蒙蒙的天空,雨点落下。
☆、朱米
见面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林夏和她的女朋友了。
朱米决定在离开之前再与林夏见一次面。她找到了她的学校,班级,得到了她的电话号码。
“林夏?”朱米站在校门口,握紧电话。
“朱米?”
“嗯,可以出来吗?我想见你。”
“好。”
装潢简约的咖啡厅里,播放着不知名的钢琴曲。
“什么时候走?”林夏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
“明天。”
“要去哪?”
“回去找她,告诉她我爱她。”朱米抬头端详着林夏的脸,无尽的幻象环绕。有这样一个人爱着,一定很幸福吧。即使不能时刻依偎,那份思念已经足够。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林夏摸摸脸,对朱米的凝视表示惊愕。
“没,你让我想起了她。”朱米笑笑,然后陷入沉思。
雨点落在玻璃窗上,噼噼啪啪。
“让我好好看看你。”朱米托起林夏的下巴,眼含泪水。“要是像爱你这样爱着我,或许我就能够停下来了。”朱米向前倾身,轻轻吻了一下林夏的嘴唇,眼泪溢出眼眶。“我走了,林夏,再见。”背上背包,消失在咖啡厅里。
林夏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那个离开的背影,像极了让她日夜思念的蓝天。她的气息,又一次回荡在空气中。
回到旅馆,匆匆收拾行李,逃离这座城市。
你想来的城市我已经走过,见到你深爱着女人。她变得颓废,安静。日夜与不爱的女人□。我想她和你一样,因为思念无处释放,所以纵容自己的r_ou_体,行尸走r_ou_般活着。我想停留在你的身边,让你不再受惊,不再失魂落魄,如果可以,我们都结束颠沛流离的生活,做彼此的归宿。
出租车里正在播放怀旧频道,醇厚的男低音传入心里。出租车司机小声的和着音乐。窗外的雨依旧。朱米回过神,仔细聆听收音机里的音乐。已经播到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
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这首歌真适合你们,蓝天。
我们是什么时候相识的?朱米被拉回那些开始泛黄的回忆。
她的母亲带着她,从另外一个城市搬来。
她的继父是个有钱人,有一家还算豪华的餐厅。那时因为旅费耗尽,我决定在这座城市暂时停留,做些工作赚足旅费后再上路。蓝天继父的餐厅成了我的资金来源地。
我很少和餐厅里的服务员打交道。她们的平均年龄都还没用我大,都是童工。领我入行的师傅是个十六岁的云南
女孩,她颧骨突出,眼睛时刻都眯着,说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领班是个短发女人,时刻都板着一张脸,双手背在身后,在餐厅里踱来踱去。刚开始并不习惯服务员的生活,很累,不到三天手心已经磨破了皮,开始长出硬硬的老茧。
员工宿舍是老板租的,里面环境极差,空气不流通,怪味满屋。蓝天和她的母亲住在我们对面的屋子里,她和她的母亲很少说话,甚至是不说。
半夜睡不着时我会走到屋外抽烟。偶尔也会看到蓝天,她坐在阳台上,嘴里叼着烟,看着窗外的繁华都市。我一直认为她是一个孤僻的女孩,叛逆,德行差。有那么一两次她发现了我,朝我瞥了一眼,便又陷入沉思。她的眼神飘忽不定,淡淡的悲伤毫无掩饰的流露出来。顺着她凝视的方向看去,那里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有一天夜里我听见她在楼道里嘤嘤的哭泣,身体颤抖。她在和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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