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说修士能够御剑飞行,可是你看我?还得自己两条腿跑路,师父也不给把剑,刚才人家问,我都没好意思说。”不过细想一下, 她出关后没见费夫人自己先跑了,要她去隐神宗她又跑了,也难怪费夫人没有时机教她。
“今晚怕是走不出这迷宫,树祖宗,劳驾你展开你的神识,今夜助我护我哦。你看我如此美貌,万一遇到歹人,我又是个废人,岂不是不安全,都怪那个坏女人,不负责任。哎,就算把脸划花了也掩不住我的美色,愁人。”
宋玠自言自语,捡些枯枝堆在一起生火,若是树有灵识,怕是早就笑了出来。这时,她当真听到一个似有若无的笑声,极轻。她猛然跳起来,四处查探未果,后又想起,自己大可放出灵识查探,但如何放出灵识查探,她师父也不曾教过她。
她素来聪敏,回想昔日师父所传所授,竟已将这些无上法门尽数相告,她一边乐得拍大腿,一边骂自己真是脑子被驴踢了。把那些口诀默念复习,这一次终于能成功放出神识。她心中一动,一个起落,人还在原地树旁,怀里却多了一只兔子。
灰色,短毛,尾巴似一团毛球。
cǎi_huā贼笑眯眯地摸着兔子的尾巴,说道:“哎呀呀,方才可是你这个小东西在笑我?若是你,我就把你烤来吃。”
通玄界里大抵有许多生灵通过修行有了灵识,化成人形,但这只兔子,终还是只寻常兔子,没有口吐人言,也没有瑟瑟发抖。它转着圆圆的眼睛,愣愣得看着面前巧笑倩兮的女子。
“呀,你这是装傻还是惊艳看呆了?要是惊艳,算你识货。识货的人总是活得长久些。”
她捏捏兔子的耳朵和毛绒绒的身体,嘟囔道:“本想拿你打打牙祭,看在你手感不错的份上,放过你吧。”
以宋玠目前的修为已然辟谷。闭关这些日子,滴米未进,她照样活得好好的,但是她偏重口舌之欲,出关后入洛水城也是为了大吃大喝一番。
身入宗门时日不长,一颗心还是放荡不羁cǎi_huā贼的心。舍不得放弃原来凡人的身份,便用吃喝与睡觉这两种区分修士与凡夫的方式来隐晦地表明立场。
放过兔子,又逮住一只过路的獐子,习惯一如以往,剥皮洗净烤了便吃,她可没有不吃不喝餐风露宿做仙人的打算。
只是今夜,露宿是必然。
吃饱喝足,将残余的r_ou_块血渍收拾干净——这会儿倒体会出几分修仙的好,好在师父先给她一枚储物玉牌,她在里头藏些佐料、美酒,这会儿刚好用上。寻思以后要在玉牌里装些什么物事才能方便以后日常用度。明镜宗景色好过洛水城的宅子,可吃食消遣实在太少。
宋玠躺在树杈之间,穿过树叶间的缝隙望向天空,星辰只手可摘。终有一日她将御剑飞行,离那些星星更近还是更远。
宁谧的星空使她心里泛起一种古怪的情感,酸涩,怀念,像是在思念一个人。
可是她丝毫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对方的名姓、样貌、身份,在她的脑海里俱是空白。
不对啊,应该,应该有这么一个人。
从江繁到秦满衣,宋玠将平生所结识的人一一想来。
过尽千帆皆不是。
宋玠不知,这一晚,三里之外,也有人与她仰望同一片天空。那人盘膝而坐,一双满含柔情的眼眸穿过黑夜,像是能看尽整个密林。
次日,在鸟鸣与晨曦中,宋玠张开眼,密林已不像昨日那般充满神秘、抗拒,反而向她敞开。一副清晰的线路出现在她的脑海。
走出密林不久,在通向隐神宗的大路上,宋玠遇到正在寻她的江繁。
“阿宝,终于找到你了。” 江繁的担心溢于言表。如今她已是隐神宗上院得力弟子,此行隐神宗身兼领队一职。她做事极是认真负责,这几日她听闻疑似宋玠的消息,听说她与人缠斗不敌,为一蒙面女子所救,之后随那女子而去,不见踪迹。
昨日用宗门的通讯灵符联系没有任何讯息,她便有些着急,此刻见到本人,她心中悬起的大石方才落下。本想数落她几句,却见她一脸见到失散亲人的表情,喊她:“阿繁。”语音语调尽是委屈与期盼,她的气顿时消了大半,忙问她,可是受了委屈。宋玠这人,她最是了解不过,明日自命聪明,也确有几分伶俐,只是这些年太过顺风顺水,无甚波折,整个人有些骄纵。
从凡人界到通玄界,她不问不听,一出关就直往洛水城,显然仍是留恋过去时光。从前她和宋玠对此事有过争执,她一心求仙问道,向往通玄,而宋玠则是典型的享乐主义,坐拥宝山而不自知。她向往的上乘心法,宋玠自幼便已修习。她在宗门劳心劳力只为求一个机会,而宋玠逍遥江湖,游戏人生,到头来反而要人三请四请,四催五催才勉勉强强成为她的同门。一入宗门,辈分就比她高一截,一番突破,心法亦比她高一截。
饶是江繁一心一念,仍难免羡慕嗟叹。这宋玠,身在福中不知福。不过她对宋玠太过了解,知道她所以为的福,宋玠以为是负累。
宋玠素来讨厌宗门,讨厌扎堆,觉得门派与朝堂一样,最后逃不过权势二字。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哪里能逃开权势,谁又能真正逍遥。
此番正式加入明镜宗,不知是否有宋宗主的功劳在。宋玠与宋则之事,费夫人没有多说,只说突破心境两人是彼此最好的媒介。心境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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