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看我。”
单秋阳干脆闭上了眼睛,想了一会还是想不出自己有什么被威胁的价值。他还没有自恋到以为顾思年会对自己产生什么情啊爱的,大约是不爽自己先单方面的“甩”了他?想及此,终于觉得这件事有点棘手。他轻轻挥开覆在自己眼睛上的手,回答道:“你太看得起我了。以前我是跟他有过一段,但是现在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你要对他做什么跟我毫无关系,我也不会为了任何人牺牲自己,烦请你搞清楚这一点。”
听了他的话,顾思年轻轻笑了出来,“那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被他这么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心思,单秋阳也不惊讶。他当然不指望能靠着这种话骗过他。
单秋阳自诩不是什么圣人。要说这些年来没有恨过,那也是不可能的。但那恨也只是针对季秦的母亲,他知道她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可无论如何害得自己举目无亲也是事实,她本可以不用做得这么决绝。但他也是个爱憎分明的人,他知道无论如何,季秦从始至终都没有辜负过自己。如果真要细究起来,也是自己顶不住压力主动分得手。他始终是年少时代那一段柔软的小美好。而今不管自己还对他有没有残余的感情,都不能因为自己而间接影响他。而且他知道,季秦这些年过得也很辛苦,不管外表多风光,毕竟私生子的身份摆在那里,还生在那样的大家族。
可听到顾思年轻描淡写地说出这种话,除了愤怒之外,单秋阳更觉得像是有人用针一下下戳着自己的心,从深处传来绵密的疼痛。一直以来被无意识地压抑着的情感仿佛被人打开了一个小孔,就快要喷薄而出。这种感觉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同时又让他隐隐地感到害怕。
思及此,他暗暗庆幸还好自己发现得不算太晚,一切总还来得及。
他淡淡开口:“多久?”
听了他的话,顾思年一下子冷了脸,云淡风轻的模样终是被这两个字激得粉碎。他暗自握紧了手,一字一顿地问他:“你想要多久?”
单秋阳想了想,说道:“最多半年。”
顾思年气极反笑,冷冷道:“你倒是护着他。”
虽然顾思年没有正面回答,单秋阳也只当他是默认了。他暗暗拽紧了胸口,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还好自己发现的早,趁这点感情还没有发芽茁壮起来之前,一切都还来得及。单秋阳想着,等这段时间一过,自己就找个没人认识的小城市蜗居起来。离这人远远的。
后来顾思年也没回去,就跟当初一样,窝在他这张小床上度过了一晚。
第二天,单秋阳又搬回了别墅。在去之前,他给季秦发了个短信,大意是自己看到他就会想到那段痛苦的往事,所以为了彼此安好,还是不要再互相联系了。发完短信后,单秋阳当着顾思年的面毫不犹豫地拿出了手机卡,扔进了小区的垃圾桶。顾思年看了一眼,不置一词,然后面无表情地拉开了车门。
自那天起,季秦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单秋阳的面前过。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跟以前一样,但又似乎有些微妙的不同。
比如单秋阳发现,顾思年待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多了。以往一周内顾思年在家吃晚饭的频率只有二三次,现在却几乎天天在家吃晚饭。这让单秋阳不禁怀疑最近顾氏的运转是不是不太好。
再比如,也是最让单秋阳惊讶得是,顾思年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竟然心血来潮地学起了做饭。
周末单秋阳就如往常般快到中午才醒过来,刚想走进厨房随便拿点东西垫垫肚子,就惊悚地看到了顾思年穿着个粉红色小熊围裙正围着一个炖锅不知道在捣鼓什么。这一看把他的瞌睡都吓醒了大半。顾思年看到他,不自在地转了下头,复又专心地盯着眼前的物什。单秋阳自那天后一直对他不理不睬,因而即使心里万分好奇,还是按捺住了好奇心,从冰箱里拿了瓶鲜n_ai就绕了出去。
事实证明顾大少爷也不是全能的。
那天的午餐是一碗略带焦味的海鲜粥,里面放着好几只虾仁,几乎没有一只是完整的。还有清炒芦笋跟番茄炒蛋都很咸,最后那碗黄豆炖猪脚则是炖得半生不熟的。这些年被养得j-i,ng贵,单秋阳吃了几口就有些咽不下去。结果就瞥到对面那人的手,靠近手腕的地方有一排被烫起的小泡,左手食指还扎了个绷带。看起来就很疼,偏生那人却像是没注意到似的。他于是怎么都有些放不下这筷子,逼着自己吃了整整一碗,比平常的食量还要多些。晚上睡觉的时候,虽然还与他置着气,但到底还是心软,他走进客厅找到了药箱里的烫伤膏,回到房间拉着那人的手就细致得一点点涂了起来。
手上传来微凉的触感,还有细密的疼痛。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只能看到那人的发旋。那人自那天起甚至不肯正面看自己一眼,睡觉时都离得远远的。他一靠近,单秋阳就往边上挪。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拒绝二字。
顾思年眼睛微微一黯,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知道自己的手段很下作,连自己都快要看不起自己了。可是他第一次喜欢一个人,还是这么倔的一个人,他唯一能想到的只有把这人抢过来在身边安放着,然后小心翼翼得竭尽所能地待他好。他向来不屑于把情爱这种东西挂在口头上,如果感情这种东西只有通过嘴巴才能表达,那么哑巴怎么办。所以他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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