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嫂子侯在院里,明知言迎上来就问:“好点了没?”
钱嫂子一边带路,一边答话,“唉,就吃了点药,怎么说都不想吃饭。”她推开侧屋门,将明知言让进屋,“师兄老师,你也没吃饭吧,粥还热着,你先垫垫肚子?”
明知言坐在床边,伸手摸摸严谨的额头,烧得厉害。他朝着钱嫂子说:“那麻烦您了。”
钱嫂子去厨房端来了饭,放到桌上,便轻轻阖上门离开了。
明知言拍拍严谨的肩,轻声道:“来,吃点东西再睡。”
严谨哼哼了两声,皱着眉,眼睛睁不开,糯声糯气道:“不想吃,吃不下。”
“烧成这样,不吃饭哪有力气好。”说着,明知言手扶着严谨的肩,将人拽起,靠着床头坐好。
严谨坐得东倒西歪,想溜进被窝,明知言只好侧坐一边,伸手环住他,一手端过碗来,尝了尝冷烫,舀了一勺送到严谨嘴边,“乖,张嘴。”
严谨又挣扎了一下,自觉没什么逃脱的可能,便乖乖张嘴,抿了一勺。艰难的一口终于咽了下去,严谨摇摇头,抗拒道:“不要了。”
明知言轻声哄着,“好,最后一口。”
严谨一听只要再喝一口就行了,便又听话地抿了一勺。
哪知师兄又是骗他的,一口完了又舀了一勺送到嘴边。严谨瘫在师兄怀里,把所有力气都花在了睁眼上,他瞅一眼明知言,不乐意道:“你骗我。”
明知言垂着眸,温和地看着他,淡淡然道:“嗯,骗你的,来,张嘴。”
严谨半推半就,明知言连哄带骗,一碗粥总算是都下了肚。严谨也有了些力气,躺平睡下,嘴里又闲不住了。
“师兄,你专门来看我的?”
明知言又去端了一碗粥,坐在他床边喝着,看他只露着一张红扑扑的脸在被窝外,笑道:“来度假的。”
严谨知道师兄是在逗他,又软软地问道:“是因为我病了来陪我的?”
明知言帮他掖了掖被角,“都生病了,怎么能没人陪着。”
严谨眯了眯眼,像被揉搓的舒服的小猫,点点头,生病了没人陪着是挺凄凉的。小学那会儿,他发烧了也只能喝几杯热水,哼哼着躺倒睡一觉,也不知道好了没,总之第二天还得照样上学。
“自打我爸过世,生病就再也没人陪了。”严谨侧头,看着明知言,说:“以前生病了还可以吃到好吃的,平时吃不着的那些。”
明知言匆匆走出房间,没多大功夫又急急回来,手里拿着一袋话梅,是严谨走之前留在家里的,“给你带的。”虽说不上是平时吃不着的,但至少这个月是吃不上。
严谨脑袋烧得滚烫,有人惯着了,人也就像个残废。他张着嘴,明知言便撕开口儿,喂给他吃。话梅抵着腮帮子,酸酸甜甜的味道充斥着口腔,严谨舔舔唇,满意极了。
严少爷被伺候舒坦了,觉也不想睡了,人看着蔫不拉几的,可j-i,ng神还负隅抵抗,眼皮倔强的翻着,整一个矛盾综合体。
明知言说:“不想睡了我们就下山,带你去卫生所看看。”
小残废蠕动着身子,慢腾腾的从被窝里爬起来,磨磨蹭蹭穿上外套,有气无力地踩上鞋子。
明知言顺顺他的卷毛,“难受?要不要师兄背你?”
小残废啪叽一声扑到师兄背上,坚实宽阔的背撑着他病恹恹的身体,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他脑袋蹭蹭肩窝,从灵魂深处积蓄起力量,吼了一嗓子,“驾!”
明知言告别了钱家夫妇,背着小残废出门,塞到车里,到了卫生所,从车里掏出来,再背着进门。
遇见熟人了,关切问是怎么个情况。
明知言代答,说是身体不舒服。
“哎呦,腿断了,怎么摔的呀?”
严谨抵着肩的脑袋这才抬起来,回驳道:“是发烧!”你才断腿了,骨折多疼啊。
看了病,没什么大碍,明知言带着严谨回了学校宿舍。借了厨房,做了顿清谈爽口的饭菜,看着严谨吃完了,这才督促人上床休息。
“师兄,你是不是要走了。”严谨看着一旁收拾碗筷的明知言,郁郁不乐。
明知言道:“不走,你乖乖睡觉。”
明天就周一了,严谨觉得师兄可能又是骗自己的,“你明天不用上班了?”
明知言拿着碗筷出门,回头答:“明天早点动身就行了。”看着小残废顽强地杵在地上,明知言又吓唬他,“病好了?那我就回去了。”
严谨噌地窜上床,裹好被子,闭眼睡觉。这身手跟之前的残废德行大相径庭,明知言看着好笑,摇摇头,端着碗筷去洗涮了。
再回来时,人已经睡着了。脸颊依然绯红,手掌贴在额头上,还是有些热。看着熟睡的人,明知言盖着额头的手掌缓缓滑至脸庞,手指点在唇边,不由得又挪近几分,严谨的唇因为发烧也变得发干,手指划过,似是可以摸到纹路。
明知言想起这双唇曾经的触感,温热、柔软,那红润的色泽像是注了草莓汁,尝起来也似乎有着香甜,让人欲罢不能。
他静静地看了许久,最终还是移开了手,别开了视线。
人总要恪守己任,他是严谨的好师兄、好哥哥,生病陪床、结婚陪衬,别的也不能再做什么了。严谨总粘着自己,无非是自己先去招惹的。他缺爱,只是想有人陪着,而这个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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