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离最开始,已经过了十年,那只一直跟着安德的猫,也老了。
那只猫被安德赋予不一样的意义,开始的时候许家骥还嫌弃猫脏,后来明白之后也开始善待这只猫,老猫的年龄和安德一样,但安德越来越大,老猫却越来越老,安德在快要成为青年的时候,老猫死了。
许家骥和安德一起给老猫举行了葬礼。
许家骥忽然想起来,从前安德在养父的葬礼上问过自己问题,那时候他对自己还有些胆怯,声音很小:
“他们为什么不会回来?”安德问。
“因为他们去天堂了。”许家骥说。
“天堂很好吗?”安德锲而不舍的问。
“很好,”许家骥迟疑了一下,道“他们过的很好。”
“你骗我。”安德忽然抬头,松鼠一样的眼睛直击人心房最柔软的地方,“那里没有我,怎么会好呢?爸爸说,相互依偎,才能温暖。”
安德说的对,相互依偎,才能温暖。
如果不是安德,他早已在那场金融风波里跳楼了吧。
这一份责任的传递,有时候不经意间就拯救了你的一生,改变了一些轨迹。
在影片最后,许家骥送安德去上学,在安德进入学校之后,许家骥看向窗外,那是最开始他不小心撞到那位年轻人的地方。
“谢谢你把安德带到我身边,他是上天送我来的礼物。”
善意是老天给的礼物。
这其实是一个旋律很老的电影,但陈述在里面的演绎,包括那个演安德的小演员,都让顾寒觉得这张票值了。
他这边想着陈述,隔着太平洋,陈述打了个喷嚏,对面正在同他下棋的贺老爷子笑了,“你好久没和兰若打电话了吧,这也许是他在念叨你。”
陈述和老爷子处的时间长了反而镇定自若,面对这样的取笑也能面不改色,“他说要我不要影响他,我就找您下棋了。”
“他每次被新奇的东西吸引,都会是这副样子。”知幺孙者莫过于贺老爷子,“但到后来都不肯认输,我想你应该主动给他打电话。”
陈述眼中闪光,“是吗?”
“去吧。”贺老爷子直接把人赶走了,“你的心思已经不在棋局上了。”
他白子落下,棋盘上,黑子已经被屠了大龙。
陈述不好意思的笑了,“那我先走了。”
贺平依然盘着双腿坐着,微微点头,没有送客。
陈述也不拘泥于这种礼节,他来的多了老爷子也和他说过,不必拘礼,当这里是自己家就好了。
老爷子平日里做事确实很温和,只要不触发了底线,人人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和蔼的老爷爷。
贺孟津已经被送到了牢里,连带前不久落网的杀人凶手,后者被判死刑,贺孟津因为买凶,被判了二十年。
这一起案子没有被公开审理,但也有不少人知道,又引起了一轮讨论。
这一年,无疑是顾寒的一年。
陈述打电话的时候还有些忐忑,没想到顾寒很快就接通了。
“嗯?想我了?”顾寒率先开口,语气带笑。
“是啊,日思夜想,日以作夜,话说在做什么?”陈述没有示弱,两人小小的打嘴仗。
“刚看完电影。”顾寒道,“很好看。”
他鼻子带着浅浅的鼻音,陈述对这种鼻音很熟悉,作为从影人员,他怎么会不熟悉人的肢体动作及一举一动呢?
他心思一动,“《上帝的礼物》?”
“被你猜到了。”顾寒轻声咳嗽了一下,“安德演的很好啊,那个小演员以后一定有更高的成就。”
就是不提你。
陈述笑了,摸摸鼻子,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我也很喜欢安德。”
“他的真名是安德?”顾寒倒是意外了。
“导演找来这么一个宝贝,他说自己叫安德,所以编剧直接把名字给改了,因为名字也无伤大雅。”陈述想到拍戏的时候那个乖巧的小男孩也是一阵温暖。
“他说自己叫安德?”顾寒捕捉到这么一句话,“他没有监护人吗?”
“你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陈述一边开门一边打电话,径直走到沙发上坐着,“我想收养安德。”
他说完这句话还很忐忑,怕顾寒不同意,因为顾寒今年也才二十二,他们两个这么年轻就□□,压力很大。
先不说社会压力,光是两个人的工作,都快抽不出来时间去给孩子做辅导,到时候肯定要牺牲一个私人时间。
顾寒一分钟没说话。
陈述的忐忑升到了max值。
就在陈述以为顾寒要开口说不同意的时候,顾寒终于开口了。
“你怎么不早说!!!”顾寒声音要穿破太平洋的距离,直接从a国n市飞到c国b市,把陈述掀翻在地,“他是孤儿?!”
“对,他是孤儿。”陈述悬着的心放下来,心道原来顾寒也喜欢小孩儿,不早说。
“快把他抢走啊!别让人抢走了!你怎么不早点动手!”顾寒的口气像是要抢劫一样,走在路上,把旁边的人吓了一跳,顾寒看到路人的表情,立刻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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