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大爷长叹一声,苦笑道:“八爷,并不是兄弟贪生怕死……”
“你本来就贪生怕死。”
“好吧!就算兄弟贪生怕死好了。”辛大爷无可奈何地说道,不再争辩。
“你打算怎样?”
“兄弟将牧地分给牧奴,让他们自己经营。兄弟希望保有镇附近的一块牧场,请来的师父们愿留则留,不愿留的人厚遣离镇,今后……”
“砰”一声暴响,柴八爷一掌拍在案桌上,茶杯跳落地面,“乓”一声打得粉碎,倏然站起怒吼道:“你这是什么话?岂不是存心给咱们两座牧场难堪么?岂有此理!想前几月不是说道好了,咱们在宜禄开办牧场,大家合作经营,自是财源广进,目下只不过受到一点小小的挫折,你便贪生怕死自行毁约,置柴某和杨兄于何地?”
“八爷请息怒,请听……”
“我不听,没有什么可说道的,咱们话讲在前面,先小人后君子,无论如何,三大牧场敌忾同仇,共进同退,决不许你出卖咱们,不然休怪柴某对你不客气。”
辛大爷强按怒火,仍然沉静地说道:“八爷,舍下目前已无可用之人,武师们死伤惨重,先后逃走了不少人,就是想拼也力不从心。兄弟已决定各行其是,如果八爷和杨兄不谅,那么,兄弟只好结束此地的生意,迁离宜禄镇。”
“那么,你这儿的牧地……”
“兄弟决定全部交由牧奴们经营。”
“那不行。”
“八爷的意思是……”
“必须交由我和杨兄处理。”
辛大爷徐徐站起,淡淡一笑道:“也好,这些年来,咱们三大牧场彼此心中明白,明里还算能和平相处,暗中勾心斗角,彼此间排挤,兄弟第一个退出,希望八爷和杨兄能开诚相处。牧场兄弟交出,明天便可至巡检司衙门备案。但所有的牧奴人丁,兄弟却不能勉强他们,因为兄弟已答应免除他们的奴籍,任由他们自己做主了,兄弟决不会对他们食言的。”
“那绝对不行。”柴八爷大叫。
“八爷……”
“你的家小可以带走,保镖师父们咱们另有重用,牧奴们一个也不许离开。”柴八爷斩钉截铁地说道。
辛大爷淡淡一笑,泰然地说道:“兄弟已向他们宣告恢复他们的自由,他们已是不受任何人管束的人了,柴兄如何处理,与辛某无关。天色不早,诸位车马劳顿,也该回镇歇息了,恕兄弟送客。目下兄弟的庄中乏人照料,恐怕招待不周,不敢留各位小住,恕罪恕罪。”
八老道一直在冷眼旁观,不声不响。辛大爷委婉地送客,柴八爷正要反脸,冷雨道长及时站起说道:“柴场主,辛场主既然坚执己见,一意孤行,那就成全他好了。他要置身事外,甘愿放弃牧场,贫道认为他倒还知趣,不必勉强他。至于牧场的人手,柴场主尽可会合杨场主带人前来处理,两位不叫他们走,他们岂敢抗命?主人既然下逐客令,咱们识趣些,走吧!”
柴八爷忿然离座,阴森森地说道:“辛兄,我警告你,在我和老杨未带人前来处理之前,阁下切不可擅离,而且你得管束府上的人,不许他们妄想逃走,不然惟你是问。”
“柴八,阁下不可欺人太甚。”辛三爷忍不住怒叫。
柴八爷冷笑一声,沉声道:“不是兄弟欺人太甚,而是你太没种了。欺人也罢,没种也罢,反正咱们彼此心中明白。在下留些人在外面监视,你最好放明白些,最好不要放人逃走,也走不掉的。假使你们不理会柴某的警告,届时休怪兄弟心狠手辣。几位仙长是非常人,你们最好少打歪主意。打扰了,咱们告辞。”
冷雨道长临行时,向辛大爷阴森森地说道:“辛场主,希望你别忘了柴场主的话,更不要误解贫道的好意。贫道既然来了,天大的事自有贫道担当,任何人要是误解了贫道的意思,他得好好想一想后果,坤灵观的门人子弟,从不用空言恫吓任何人,说道一不二,场主好自为之。”
辛大爷兄弟送客出庄,直出栅口,目送人马去远,不由仰天长叹道:“柴八引来了坤灵观的老道,将是自掘坟墓,这是何苦?”
旁边的人有点不解,惑然问:“场主,你说道的话不是太严重了么?”
“管家,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些坤灵观老道,正向四面八方扩展,到处兴建广成下院,强迫当地的人信奉他们的祖师爷。他们不像内地的寺观,敬神礼佛本该出于自愿,敬献香油悉从信徒弟子量力而为,但他们却完全是强迫的。柴八引狼入室,病急乱投医,不久便会自食其果,宜禄镇和盘谷将有广成下院出现。坤灵观的弟子贪得无厌,不掏空柴八的钱囊才怪,更何况还有一帮人盯着我们呢!不信你等着瞧好了。咱们明天便准备离开,今晚便收拾细软,到西安去另创基业,赚几个能令自己心安的钱也就算了。”
“场主……”
“管家,你也跟我也这么多年了,其实咱们赚这些血汗钱并不好过,花了大批金银,四处罗致那些保镖打手帮闲,虽说道是威吓牧奴,其实还不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再加上活动官府的钱,以及应付黑道人物过往的需索,开销十分可观,压榨的恶名由咱们承担,利润却由大家均分,你以为咱们真划算?好了,这次的事情也算打破了我的迷梦,咱们正好改过自新安份守己渡日,公平义取四方财,睡觉也安稳些。”
“场主,那些牧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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