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苏寒江又心血来潮,竟要教丁壮认字,丁壮那一双大手,抓抓鱼杆,撒撒鱼网是一把好手,拿笔杆子怎么看也不是那回事儿,可丁壮仍是用上了心,苏寒江见他自来园子里后头回对一件事上了心,便也教得兴起,丁壮硬生生糟蹋了几十张雪白白的纸,才写出歪歪扭扭的两个字:二姑。
苏寒江先听着丁壮要学这两个字,也没在意,便教了,待丁壮会写了,才突然想起问道:“二姑是谁?”
丁壮正把这两字当宝贝一般折好,放入怀里,猛听得这恶魔问来,顿时脸色就有些变了,本想支吾着过去,却见恶魔的脸越发的沉了,才小心答道:“是……是小的媳妇儿。”
“你在想那个女人?”
“爷……您、您应了小的,何时……会……会放小的回家……”丁壮垂下了头,他已无脸再见媳妇儿,可若是不能再见一面,他终是不能死心。
苏寒江面上的颜色更不好看了。
“这事日后再说,今晚你且回夜昙院去。”待丁壮前脚一走,苏寒江后脚就把面前的废纸全都撕得粉碎,只觉这人实是不知好歹之极,园子里吃好住好,他竟还一心想走。
丁壮回到夜昙院,想着离开时那恶魔不大好看的脸色,忐忑许久,仍是揣磨不出那恶魔的心思,只能稍稍庆幸今儿晚上不用再忍辱讨好那恶魔,也得松口气来,却是屁股没坐热,心头又不安起来,赶忙跑到南枫院瞧了瞧,见锦月和湛星两个好好的在院子里活动身体,才又放下心来。锦月看他来了,很是开心,拉着他要说话,湛星虽没怎么开口,却也不像以往对他不理不睬的样子。三个人坐在院子里随便说了几句,丁壮便走了。
又回到夜昙院,把好些日子没住的房间整了整,用过晚餐后,又去提了水来,一进院子就见玉竹正从他的屋子里出来,与他迎面撞上,怪怪地看了他一眼,走了。丁壮也没多想,把水提进屋子,大略清洗了下,便要上床休息。哪晓得刚把床幔掀起,就见床上早已躺着一个人,衣襟半解,隐约可见白嫩的肌肤,竟是个女子,丁壮一怔之后,猛地红了面孔,放下床幔退得老远,才结结巴巴道:“你……你……你……怎的……睡……睡……在这里?”
那女子掀开了床幔,露出脸来,相貌很是清秀,丁壮在园子里曾见过,是青桃夫人身边的一个丫环,似乎是叫玉枝。
“丁相公,玉枝是得了爷的命令,来服侍你的。”回答得心不甘情不愿,她玉枝虽只是个丫环,伺候主子是份内的,可让她来伺候这个男宠,实是不愿。
“不、不、不用了,我有、有玉竹就行……”丁壮把手摇得飞快,那恶魔的心思怎教人这般琢磨不透。
“爷命玉枝好好服侍丁相公,丁相公便是喜欢让男人服侍也没办法了,玉枝可不敢违了爷的话,只能尽力让丁相公高兴罢了。”说着,玉枝便解开了身上的衣服,露出女子特有的纤细身姿。
“别、别、别……”丁壮见阻不了玉枝,只能一转身跑出了院子,一时不知要往哪里跑,顿了顿才往南枫院去了。
南枫院里,锦月和湛星两个也正梳梳洗洗准备休息,一见丁壮风一阵地冲了进来,都是一愣。
“丁大哥,你怎么又来了?”锦月问道。
丁壮喘了几口气,才道:“爷……爷……他竟、竟……”实在说不下去了,这种事情怎么能说得出口,那恶魔究竟想做什么,怎能把女人家的贞节随便、随便拿出来伺候他、他这样的人。
“爷做什么了?”
“爷、爷……派了丫环给我……”
锦月听了这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却见丁壮脸涨得通红,十分尴尬的样子,忽的明白了,张大了嘴吐不出一个字,下意识的瞥了湛星一眼,却见湛星同样一副说不出话来的样子,不一会儿,秀美的面庞罩上了一层低落,从丁壮的身边走过,出了屋子,坐在院子里一动不动望着天。
“湛星他怎么了?”丁壮愕然。
锦月勉强笑了笑:“丁大哥,看来爷心里很喜欢你。”
“啊?”
“傻大哥,你一定是跟爷提过想回家的事,爷这是拿女人的身子留你呢。”到底出身不同,锦月打小受的训练便是要揣磨别人的心思,苏寒江的心思再难琢磨,却也叫他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锦、锦月,你莫开玩笑。”丁壮摇着头连退两步,恶魔的喜欢,他当不起,也不敢当。
锦月看丁壮一副吓坏了的样子,又看看坐在院子里一动不动的湛星,终是叹息一声:“是,我在同丁大哥开玩笑,丁大哥莫当真。”
“这……这玩笑还是不开为好。”丁壮看看外面的湛星,又看看锦月,不知怎的,心慌得很,再也待不住,“你们歇息罢,我走了。”
锦月看得丁壮走了,才慢慢走到湛星身边坐下。
“湛星,你别难过,爷……他终不是我们可以向望的人……从一开始便该明白的……”
湛星不语,良久方道:“我明白……我明白的……”语气中竟有些哽咽,他明白从一开始,他的喜欢就只是一场不能实现的梦。
锦月叹息,也想要帮湛星,只是丁壮这人,实在太过纯良,让他下不去手,隐隐也明白爷为何会对丁壮心生喜欢,这园子里的人,包括园子外的大多人,锦秀外表下包裹的都是不堪的心思,只有丁壮,普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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