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宁觉非的高热渐渐退去,伤口也开始痊愈。江从鸾这才松了一口气。
淳于翰隔三差五地便过来看望宁觉非,后来,便连从不踏入烟花之地,一向洁身自好的淳于朝也常常前来探视。江从鸾暗暗称奇,更是加派佣妇j-i,ng心照料宁觉非,不敢稍有懈怠。
这期间,也有不少文武大臣和富豪的家人前来探询,问宁觉非是否已经可以接客,江从鸾却不让他们去打扰那孩子,全都温言软语地打发了。
半个月后,病骨支离的宁觉非终于睁开了眼睛。
刚刚恢复神智,强烈的痛楚便立即令他紧紧地咬住了唇。他的眼神一片茫然,定定地瞧着天花板,良久,才反应过来,曾经发生过的事立刻如潮水一般向他淹来。
“你醒啦?”床边有人欣喜地说。
他缓缓地侧过头去,看见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子,穿着绣有粉色梅花的银色长衬,头戴一个玲珑j-i,ng致的玉冠,冠上缀了一颗硕大的珍珠,显得秀气脱俗。那孩子高兴地站起身来,俯下头打量着他:“怎么样?你觉得怎么样?”
宁觉非看着他,眼神淡然,一句话也不说。
半晌,那男孩子微微红了脸,轻声问他:“你还记得我吗?”
宁觉非神情淡漠,轻轻摇了摇头。
那男孩子张大了口,半晌才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是说……你不记得我?”
宁觉非仍然面无表情,全身剧烈的疼痛令他的双手紧紧抓住了床褥。没过多久,他又昏睡过去。
这之后,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但总是不发一言,眼神也十分黯淡,常常只是望着窗外发呆。
江从鸾有时过来陪着坐坐,也不多说什么。发生在宁觉非身上的事虽然惨酷,但类似的事情他已见多了。那都是各人的命,也没什么可多说的。
淳于翰仍然不断地前来探望宁觉非。不知为什么,他身不由己地被这个跟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少年所吸引,那种感觉令他着迷。虽然这人总是摇头说不认得他,也不跟他讲话,他还是一心痴迷。
这日,他再次缠住了江从鸾,要替宁觉非赎身。
江从鸾的脸上仍然挂着温柔的笑容,声音低沉婉转:“五王爷,不是小人不识抬举,实在是他不是小人买来的孩子,而是大王爷送来的罪人,说是放在小人这里,要让他受尽凌辱,以赎前衍,小人确实不敢做主放了他。”
淳于翰呆了呆,骑上马便向武王府奔去。
淳于乾刚刚下朝回来,正在更衣,淳于翰已是不管不顾地闯进了他的房间。
淳于干换上灰色的长衫,解下朝冠,漫不经心地看了淳于翰一眼,扬声说道:“来人,奉茶。”
淳于翰跟他平时闹惯了的,此时上去一把拉住了他,嚷嚷着:“大哥,大哥,你把那人给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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