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更觉得不可思议,眼前这个人,跟其他人嘴里凶神恶煞泼妇一般的郝太后一点也不一样。他们说郝太后动不动对人又打又骂,可从他的观察来看,并不是这样。
比如说那个小丫头,如果郝太后真的平时对她很不好,那她不可能见了郝太后来了还那么没心没肺。就拿小鱼儿自己做例子,负责他工作的总管很严厉,小鱼儿经常被他打骂,他就是没做错,遇上这位总管,也要害怕得抖三抖。假如郝太后跟这位总管一样,那小丫头不可能不怕郝太后。
小鱼儿一下子受到了太大的惊吓,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郝眉到了外间,找了个位子坐下来,她仔细地端详这个孩子,很温和地叫他坐下来。
小鱼儿可不敢坐。倘若是一个四十五岁的富家太太,叫他们家的仆人在自己面前坐下,这没有什么。但要是一个国家的太后,叫你坐下来,很多人都是不敢的。小鱼儿害怕,吓得跪了下来。
郝眉不高兴地啧了一声,她从小没受过什么规矩,没人教她什么礼仪。她高兴怎么干就怎么干,所以并不知道她这样做其实非常不礼貌。
后宫里面没有什么人像郝眉这样感情外露,别的嫔妃就是再生气,也只不过是把茶盏磕在桌子上。这样就已经够吓人了,偏偏郝眉不同凡响。
这可把小鱼儿吓得两股战战,都快要吓哭了。
郝眉心里烦,这个鬼地方哪里都不好,尤其是这种情况。人与人之间完全没有所谓的平等,讲一句话都不好讲。你跪我我跪你,好像都没有膝盖骨一样。
她摆了摆手:“我没生气,你走吧。”
郝眉真的怕他多想,干脆跟他讲自己没生气,免得这小子回去之后想太多。
小鱼儿战战兢兢地退下了,郝眉被他烦得脑壳疼,自己坐在椅子里叹气。
她不喜欢这个鬼地方,也不喜欢这里的鬼人。
她正叹气呢,外面进来了一个人,郝眉揉着眉心,头也不抬:“哀家不是叫你回去吗?”
来人轻轻咳嗽了一声。郝眉听声音觉得不对,这才发现来得人不是小鱼儿,是朱念慈。
郝眉看见他,微微笑了一下,招了招手:“你来了?吃了吗?”
朱念慈有些踌躇,他本来就没有组织好语言,现在更不知道怎么同郝眉道歉。他低着头走上前来。
郝眉拉住他的手:“怎么没j-i,ng打采的?是不是前朝有什么不顺心的事?还是在哪里受了委屈?”
说到底,他也是自己的儿子,郝眉怎么可能不关心不爱护他?看见朱念慈j-i,ng神状态不好,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朱念慈本来就是于心有愧,被郝眉这么一关心,更加得惭愧。他完全不知道如何才好,一时间竟然有些想哭的冲动。
他当然爱过自己的母亲,他记得小的时候,郝眉将他抱在怀里的温暖。郝眉对别人都是很宽松的,对他虽然有很大的期待,但是也从来不过分严厉。朱念慈要继承皇位不假,可他也是郝眉的儿子啊,郝眉当然想他能够幸福快乐地成长。
郝眉看朱念慈红了眼眶,越发确定了朱念慈在外面受了委屈的猜想,一下子暴跳如雷:“说!谁欺负你了!跟妈说,妈去给你讨一个公道!没王法了?欺负我儿子!走!谁干的?跟妈说,那给你打回去!太欺负人了,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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