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禁宫中他的床上醒过来的,他的背冲着我,在看书。
我呻吟了一声,喉咙中的干涩让我痛苦异常。他听见了我的声音,转了过来,看了我一会,这才拿起一个长颈的银瓶喂了我几口水。然后我说够了,他要放下瓶子离开我身边,我抓住他的手。
子蹊,你不高兴?
如果你身边有一只无法控制的毒蛇,你也不会高兴的。
嘻,……,嘻,……
我笑的诡异而疯狂,他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我,最后终于他仿佛无法忍受了,狠狠地走到我的床前,当我以为他要打我一顿的时候,得到的却是一个拥抱,是的,一个竭尽全力的拥抱。
不要笑了,永离,不要笑了,我的心都要碎了,……
那天他们想抢在我的前面拿到那些帐目,可是谁知道,根本就没有什么帐目,他们上当了,……
子蹊,是你下的旨意要缴的天决门吧。你也不相信我,你一直都在监视我,那天我和楚七吃饭的时候我看见了温芮,……
你等不及我下手你就下手了。
我讨厌y-in谋,可是现在的我又能如何呢?
曾经我诚心对待很多人,可是得到的又是什么?
子蹊,我们累了,我们都需要好好的睡一觉,等明天起来,这些都过去了,……
他一直沉默着,只是他的力气几乎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中,我快碎了,……
第二天我回去的时候,三伯来向我辞行,他要回老家去,我给了他很多银子,却没有说话。
其实当时的我只不过想试探一下,我告诉了他和我心中的计划完全不同的另一个计划。曾经的我多么希望不是他传出去的,可是当那天夜里楚七来的时候,得到的却是和我告诉三伯的同样的传言。
他给我留了一封信,他说,他真的一直和苏袖有往来,那天也是他告诉的苏袖,慕容进了我屋子的事情,他不过想让我辞官和慕容一起走,他想逼我和子蹊都看清楚现实。天决门的这一次,他告诉苏袖,是因为他不想我再趟新州军饷银子这个浑水。
合上了信,我把它烧了。
文鼎鸶的处境有些潜在的糟糕。
当时朝廷上的人都知道了天决门有他们的暗帐,当然,这个消息也是我发出去的,可是最后接触到那帐的人是苏袖和文鼎鸶,而他们又放火烧了天决门的山庄。
掌握他人y-in私是最忌讳的,是可以招致杀身之祸的。
很多人一想到他们最无法见人的一面都掌握在文鼎鸶的手中,他们每晚在翻来覆去的同时,一定对文鼎鸶有一种无法言喻的莫名其妙的恨意。
还有,大家都知道他手上的鲜血,恐怕,他洗,也洗不掉了,……
真可怜。
不要站在众人的对立面。
这话好熟悉,是谁说的?
哦,对,是徐肃说的,我应该记住。
我呢,我是最无辜的一个。
那天的周离,不过是去祭拜亡妻,然后看见了天决门的一场大火。
谁也不会想到我和那些莫名其妙的暗帐有什么关系的。
世界上的事情不外都是真真假假,到了其中,谁又能分辨得出来呢?
以手指月,而手指非月。
生命如白云苍狗,不能太认真。
哈哈,我又笑了。
三月初九,桃花开,风和日丽,宜出游。
我依旧坐在谪仙楼,慢慢的喝着茶。对面坐下了一个人,已经易容了,从他的眼睛我可以认出,是楚七。
你没有走?
等过了这段日子再走,现在从京城到新州的路全面封锁了,走出去反而更危险。
慕容呢?
给他用了点镇定的药,在睡觉,这些天,他是一刻一刻熬过来的。
我点头,给他倒了杯水。
天决门这次彻底的完了,慕容认定是我做的,以后肯定不会和我再有任何瓜葛了。估计,等你们回了新州,那边的人也已经平了天决门了,所以,你们也不要着急回去了,安全第一。
你看,武林还是比不来朝廷的。
他苦笑。
看你说的真轻松,仿佛我们都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笑了。
本来就是呀。
经过了这些,估计慕容会变的成熟起来。不再是当年的那个轻狂得意少年了,……
他,他一直认为自己愧对你,所以你恨他,这才,……
我喝着水,没有说话。心中暗想,哪有那样的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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