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玄伊乃是何家村卖包子的,每日都挑上一担刚出炉热气腾腾的包子,在镇上叫卖,嘴不仅笨得很,叫卖声也是软绵绵的,全被身旁卖肉的屠户比了去,不过卖的包子皮薄馅多,生意还算不错,基本对付孤家寡人的生活
制作包子的擀皮、和馅、上锅都是他一手包办,厨房里的柴火告罄,何玄伊特意抽了一天没卖包子,拿着柴刀上山砍柴去了,灰蒙蒙的旧衣衫衬得皮肤更白了,笑着脸同农田里忙活的邻人打招呼,哼哧哼哧上了山,脸颊已是沁出丝丝薄汗,黑黝黝的眼睛比平时更湿润了,似是氤氲着雾气,看起来如同老兔子一般人畜无害
何家村背倚一片郁郁葱葱的林子,从西侧的羊肠小径走入后,视野便开阔了起来,地上散落了不少枯枝,加之最近天气炎热,不时还能听见枯枝断落的“啪嗒”声,何玄伊循着上回的路径,不一会儿,便扎起了一小捆枯枝,脸颊挂上了一层薄汗,被他随意的抹去,瞬时就在白皙的脸颊留下了几道痕迹,依稀记得在林中有着一处水潭,便加快脚步朝林中走去,想着去谭边洗把脸
林中充斥着蝉鸣,让人陡生许多烦躁,不过在何玄伊听来,却悦耳极了,哼着小曲朝水潭走去。没了雨水的补续,原本水波潋滟的深潭竟也干涸了,何玄伊略有些失望,不过在瞧见湖底掉落的干柴后,心情便瞬间愉悦了起来,顺着湖边的草滑落下去,腰间的草绳还未拿出,便被一把尖刀抵住腰间,一道清冷的声线亦落入耳中:“别动。”,身影瞬间被拉入身后因水位下降而露出的溶洞中,伴随着顶上一阵凌乱的脚步,薄唇被男人捂住,额间亦贴上男人温热的胸膛,男人似乎很是紧张,俊逸的眉眼紧紧盯着洞口,直至入耳凌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男人这才回眸打量起怀中人来,何玄伊浅软的呼吸洒在男人指节,不知怎的男人紧张的心竟放松了一丝,没有放开手掌,只是瞧着那惊慌又无措的黑眸,直到何玄伊憋红了脸,放才开恩般的放开,瞧着何玄伊狼狈的呼吸,勾起了嘴角
“你、你流血了······”,何玄伊结结巴巴的说道,先前未曾注意,此番一瞧,那腰间的血迹却是明晃晃的扎人眼睛,在白衣上十分显眼,正往外不断渗出鲜红的血珠,顺着白玉腰饰底部的红缨滴落
“你是什幺人?”,萧冶不理会他结结巴巴的言辞,皱起了眉头,凤目微睨,沉声问道
“何、何家村人,来山上拾柴。”,何玄伊只匆匆瞧了男人一眼,便快速垂下了眼眸,低声说道,却一直偷偷打量男人腰间的伤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何家村人······”,萧冶低低呢喃了一声,继而轻笑了一声,瞧着男人怯怯的模样,心中亦有了思量,“带我回你的住处。”
“可······可你腰上的伤······”,何玄伊只觉一道打量的目光落至头顶,愈发不敢抬头
“难不成你愿让我死在这儿?嗯?”,萧冶挑了挑眉,气势逼人,何玄伊穿的麻衣本就旧了,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稍微垂下身子便被男人瞧去了胸前不少的风光,软红的奶尖不时出现在男人视野之中,萧冶嘴角顿时噙上一抹笑意
“不,不是的······”,被男人这般揣测,何玄伊顿时就涨红了脸,抬头紧张的朝男人摆手,毫无防备的对上萧冶邪笑的双眸,何玄伊从未与人这般亲近过,这般呼吸交融,他甚至能够感受到男人温热的呼吸落在他耳根,有些痒痒的,况萧冶本就生的好看,凤目微微挑起般瞧他,一时间竟是摆手的动作都停下了,再次低下了脑袋,小声道:“不是的。”,耳根都红透了
两人又在溶洞中待了片刻,确保那行人不再回来之后,方才出了溶洞,萧冶走在前头,何玄伊则背着那一小捆柴火走在后头,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了何玄伊的住处,一处小小的木屋,院落里养了些鸡鸭,正啄着地上的稻壳,冷汗已将萧冶的发丝悉数打湿,进了屋便跪倒了身子,倚着床沿微弱的喘了一口气,“你······你唤什幺······”,还未等来何玄伊的应声,便不甘的垂下了眼睑,这可将何玄伊吓坏了,将背上的干柴随意一丢,慌忙翻箱倒柜找起金疮药来,何玄伊打小便待在这小山村里,认得的唯一止血药便是金疮药,囫囵的剪开男人血染的衣裳,一整瓶都倒了下去,瞧着那渗出的血液将干燥的药粉不断氤湿,眼圈都红了,慌忙又找出了另一瓶,小心翼翼地倒了下去,见着血液不再渗出,方才悬着一颗心去烧热水
男人直到天黑方才醒了过来,不可避免的发起热来,哑着嗓子唤何玄伊过来,即便生着病,却依旧气势迫人,倒是何玄伊见着他面唇苍白的模样,不可避免的红了眼圈,抖着嗓子问:“怎幺办?”,何玄伊简陋的住处连支笔都没有,只好拿来了烧柴留下的炭,写了药方让他赶快去村里的郎中处抓药
待何玄伊把药煎好,萧冶再次昏睡了过去,触手的温度较前滚烫许多,何玄伊又慌又急,喂了几口药汁都顺着紧闭的嘴角滑落,瞧着男人紧闭着双眸,眉头紧锁不断落下滚烫的汗珠,急得都要哭出来了,也顾不得许多,自己饮入药汁,再缓缓渡入男人口中,虽亦是流出了些许,但总算喝下了小半碗药汁,萧冶为唇上温软的触感所醒,入眼便瞧见何玄伊微红的黑眸,小心而又紧张地在渡药汁,见大半的药汁流出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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