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晃晃悠悠的又往另一侧的湖口行去,很快就要和岸上的人错身而过。秦涧喉头干涩,呼吸突然变的艰难,他的黑眸亮的惊人,不再理会身后的白刃,扶着船边的栏杆就往船尾踉跄的跑去。
但是怎么可能如他所愿,船舱之中,一直隐在暗处的黑影凌空抛出道道带着尖勾的绳索,将他捆缚在了原地。
安静的大船在水面上越行越远,没有人发现船内正发生着什么。其余的画舫游船在湖面上悠闲的交错来回,大船在其间若影若现,很快就成了一个遥远的黑影,下一瞬就要消失在水面之上。
攘攘的人群之中,有人悄然往大船的方向追去。
而水边的女子收回悠长的目光,安静的垂首望着身前粼粼的水面,片刻之后,才转身重新没入人群,往巍峨的宫城姗姗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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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至,寒风凛凛。
前朝的纷争已经从混乱转为另一种情形。
主张议立储君的两个派系经过数日的口头征伐,如浪淘沙一般在皇室宗亲中推选出几人,其中隐隐以贤名著称的先帝同胞之弟晋王,和清河王聪颖敏捷的嫡次子为主。
两系的争论从储君年龄到血脉的亲疏,从于国之利弊到礼法传承。
而在此期间,太后一系似乎强压之下步步后退,再无人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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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轰轰烈烈的朝堂争论直到年关之时才暂时消弭。
除夕之夜,辞旧迎新。皇宫中处处张灯结彩,繁花如锦。一处宽阔雄伟的大殿中早已设好国宴,群臣百官踏着钟鸣鼓瑟相携着从火树银花之间进入殿内。
殿中只有恭敬相候的内侍宫人,皇宫的主人自然是最后才至,是以群臣入座之后还是三三两两的各自闲谈。
有意气风发者,有漠然相对着,欢欣之下掩盖着汹涌的暗流。
而隔着重重宫阙的幼帝殿前,一队宫人簇拥着盛装金服的太后突然而至。
太后进入内殿,美目一扬,凌厉的眼神在殿中扫过。因为是年关之际,是以殿中随侍的宫人相较往日多了许多,都安静的跪在殿中两侧。
太后收回目光,对着站在龙床之侧的玄衣女子轻轻颔首,随即朝后清扬衣袖。
下一瞬就有数道黑影轻声涌入,带走了一些呆愣当场的宫人。掌管医药的宫女也在其中,她惊恐的抬首想要言语什么,就触到了龙床之侧女子莫测的双眸。
她突然绝望的想,主人错了,为什么会以为一个死士就可以威胁到这样的女子。但是她的想法无人关心了。
殿内瞬间变的空空荡荡,未被带走的宫人也被太后挥袖遣出殿外。她轻声对着玄衣的慎微道:“开始吧。”
慎微轻轻点头,从一侧的医箱中取出一卷黑布包裹的银针,在床边的案几上铺展开,她俯下身去,揭开了幼帝身上轻软温暖的锦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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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宴大殿之中,宴集虽未开始,但是歌舞已起,除夕之夜非比平时,歌舞都庄重而优雅,意境隽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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