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哥哥,高高悬着好多天的心,终于落了地,十四贝勒只觉得自己对人有了交代,眉梢眼角皆带了喜容,再看看那守备,已经自动自发地站了起来,笑眯眯看着自己,一副欠打的讨赏表情。
十四贝勒此刻心情大悦,也懒得再计较他的处置不当了,抬起眼角:“还不滚下去,自个去领赏,记住,不许声张啊!”
那守备立刻换了一副苦大仇深的脸,沉声说:“主子英明,属下,自当尽力报效,方才不负主子提拔之恩!”
十四贝勒挥挥手,懒洋洋地说:“所有人都闭上嘴巴,晚上吃的饱饱的过来,咱们一起商量商量,这个仇可不能不报啊!”
呷着碗香喷喷的n_ai茶,靠在软软的缎枕上,敏贝勒抬起手,看看自己手臂上深深浅浅的伤口,不由得觉得有些恍惚,当日落在那群贼寇手里,不是没有绝望过,到了后来,境况愈来愈差,好几次受不了那些羞辱,裹在草堆了,也想过要不要咬咬牙齿自我了断了算了。
谁曾想还有逃出生天这一天,看着床顶上j-i,ng密的织花,瞧瞧外头站着的一溜儿平头正脸的丫头小厮,敏贝勒把自己深深埋进锦被里,快点睡吧,睡醒了就不可以休息了。
城门的气氛依旧森严,贝勒爷又推出来新政策,贴出悬红,要悬赏各种消息,可是夜色中,一队人马拿着贝勒爷的手令开了城门,向东边疾行。
敏贝勒睡足了好几个时辰,此刻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泛起微微的血色,十四贝勒特意让下人把火龙烧得旺旺的,案上的盘子里供着南方运进来的佛手,清香弥漫着。
:“消息放出去了嘛?”敏贝勒瘦归瘦,颧骨高高竖起来,愈发显得眼睛亮得骇人,此刻尽然没人敢跟他对视。
:“放出去了,一点点放出去的,好几批人在打听,只怕这事没有那么简单,一些乱兵,有什么好怕的?”十四贝勒这些日子夜不能寐,早把这蹊跷案子的前因后果,蛛丝马迹翻来覆去想了个透彻。
:“不过是因缘际会又遇上有人浑水摸鱼了!”敏贝勒自然也有在想:“京里皇阿玛可有什么动作?可有人为难八哥?”
:“再别提这个了,皇阿玛嘴巴上说尽力救援,你有什么不知道的?我们兄弟几个捆一堆也比不上人家一个指甲,倒是八哥,为了你冲撞了皇阿玛,夺了他郡王位,闲居在家,上次十哥来信,说他为你写了血经,还被皇阿玛下旨训了一场,真是替他不值。”十四贝勒提起这个便愤愤不平。
敏贝勒冷笑几声:“我早料到会是这般,只是苦了我们八哥!额娘还好吗?”
:“宜妃娘娘为你吃了长斋,在佛前许了冬日穿单,重塑金身,逢着初一十五就放生蛇虫,嫂嫂弟妹倒是常常进宫陪她,可是你难道不知道她哪里真的能放心呢?”说道这个,十四贝勒就有些不高兴,当初九哥跑出京城,八哥难受了好些日子,想着他在西藏受苦,人瘦了好多。
再到后来,敏贝勒被掳走,八哥被降爵,自己无法,自请出来救人,不只是为了九哥,更是为了八哥那份牵肠挂肚,再想起九哥的时候,不是没有怨怼的,好好的日子不过,跑到这不毛之地来做什么?
也无甚生意给他,也无甚紧要差事给他,丢了哥几个在京里,你图的是什么啊?他不明白,就更生气了。
看着敏贝勒伤痕累累回来的时候,他只顾着照顾他,等一晚上缓过劲儿来,十四贝勒是真心想要说些什么。
敏贝勒叹道,眼睛里却是干干的:“我做事从来恣意,这一次落难,却是连累至亲为我牵肠挂肚,夙夜难安,也是大不孝,对不起他们。”
十四贝勒只觉得心头发苦,从来任x_i,ng的九哥也有说出这么一番老成持重之言的时候,再看看他手脚上的伤痕,面上的粗黑,不由得口气放得温柔了些:“九哥既然知道,弟弟也没什么好再说的了,只是日后哥哥再不要以身犯险,虽说富贵险中求,但你我皆是皇子,天生富贵无极,哪里需要如常人般拿x_i,ng命去博那一点财帛?”
敏贝勒自然知道自己的心事,当日愁肠百结的不甘心早在患难中被抛之脑后了,此番逃出x_i,ng命来,见事也开阔了许多,那些想不通放不下的烦恼在x_i,ng命前面,算得了什么?
让亲人爱人跟着提心吊胆,吃苦受累最是敏贝勒的不愿,想着额娘,不知道这一次还舍不舍得竖起娥眉娇斥自己,五哥还会不会结巴着结巴着就忘记了要教训自己什么,儿子有没有哭着要阿玛。
最难受是想起八哥,居然为自己被降爵,又伤了自己写血经,敏贝勒心里清楚的很,这些自伤便是为了尊长,也是要受斥责的,父母俱在,居然自伤躯干,毁坏父母骨血岂止是大不孝?难怪皇阿玛会不高兴,不肯复了八哥的爵位,便是在御史那边也是说不过去的,异母弟弟而已,哪里值得他这样?
:“再不会了,日后不带着三千重甲,我绝不离开京城一步,你们便放心吧!”敏贝勒此刻有了开玩笑的心情。
:“你就想吧!”十四贝勒的眼睛吊了起来:“三千重甲,造反都够了,你这不是逼着皇阿玛找你麻烦?还是在考验十哥到底向着谁?”
敏贝勒笑得咳嗽起来,大口喝了半杯茶才朝着窗户看去,幽幽地说:“不知道那些家伙上当了没有?”
:“你若活着,他们在京城又如何能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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